天气阴,潮湿的空气在空中飘荡,掺杂着细小的灰尘颗粒。
自从冬天开始集体供暖后,每个阴天,都有大雾,能见度极低。
顾洵在大雾里飞速的跑,凭借的仅仅是刚刚那一瞬间听到的只言片语。
她说话的内容很平常,语气也是温和随意,但入了顾洵的耳,她只有一个感受,心中恶寒。
寒意从心里蔓延至全身,冷的她周身都在颤抖。
依稀间,她又想到了曾在实验里的日子,黑暗的房间;冰冷的床板;作呕的生肉;以及床头那盏亮起的红色灯光。
那盏灯光,是所有孩童最恐惧的存在。
它亮起,就说明他们要前往实验室,开了新一轮漫长、且无休止的疼痛中。
实验开始之前,总会有个冷漠的女人对他们说:上来。
到实验台上去。
她从不在乎他们的感受,哭泣也好、哀求也罢,都不能停止她抽取麻药的动作。
顾洵有无数次想要看看她防护面具下生了一张怎样铁面,可惜,除了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
但顾洵记得她的声音,在她年幼的记忆里,它代表着魔鬼。
即便她逃离了实验室,她也总能在午夜的噩梦中听到那个声音。每每惊醒,冷汗涔涔,并再也无法入眠。
时隔多年,她终于开始淡忘,却在今天再一次听到了。
是地狱之门敞开了吗?
顾洵不得而知,死了命的在氤氲的大雾里奔跑、找寻,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茫然四顾的时候,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见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轲。
雾气越来越大,周遭的一切景致都开始虚化,只有时轲越来越清晰。
白雾像是一块通天的画板,时轲修长的身形立在天地之间,稳健、俊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自己不偏移分毫。
终于走到她的面前,第一时间拉起她冰凉的手放如掌心,并担忧追问:你听到什么了?
顾洵脸色苍白,但眉眼之间凝重,斟酌后说:孔舒。
孔舒?时轲心中一凛:实验室的发起人?
顾洵心里很乱,她并不确认那个魔鬼的声音到底是不是孔舒,但每次实验,主刀的人确实是个女的。
就算不是孔舒,也一定是从实验室合伙人中的一员,顾洵很笃定,因为那个声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为什么会从实验室离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在时轲所居住的小区?
顾洵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自己?
如果为了抓住自己,她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如果为了杀了自己,她更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那她
顾洵抬起头,难道是想化妆成妖艳贱货,把时轲从她身边抢走?
做她老巫婆的春秋大梦!
时叔,她道:我想好要什么彩礼了。
要什么?
要房。
我们搬家吧,这个小区我住腻了。
我认为,时轲盯着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顾洵认真思量了半天: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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