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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我来到王权者们之中的第八天

    第二天我和太宰再一次去往吠舞罗,他去二楼陪赤王了,上楼梯时他那副幽怨的表情,简直让我想要拍下来,专门留作纪念。

    而我在楼下,顶着一群人敌视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搂紧了安娜,低声抱怨道:

    “那孩子果然生气了,连抱都不肯让我抱,唉……”我深深叹息一声,“虽然这种性格我也不讨厌啦,只是一时半会哄不好就很让人苦恼……”

    “嗯嗯,这样啊。”坐在我对面的多多良十分不走心地应了两声,视线死死黏在了安娜身上,“小孩子的话,吃醋什么的挺正常的。”

    “道理我都明白……”

    海伦娜的性格我也是清楚的,十分乖巧的一个孩子,就是有些粘人。

    平时我也挺宠她的,难道是因为受到的关爱被分散了,所以心理不平衡?

    还是由于前段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蜂拥而至,考虑到她的安全再加之我不放心,所以一直拜托露西看好她。

    最近我正在忙的一些事都太危险了,不适合带着她,相处时间也大大减少。

    虽然一时冲动向安娜的确求婚是我的错,而且还当着海伦娜的面……

    所以这孩子是在吃醋吗?真可爱呢!

    这时,安娜扯扯我的衣服示意我低下头。

    “怎么了吗,亲爱的?”

    “辛苦了。”她拍拍我的头,宽慰道。

    不行了,安娜太可爱了,我快神志不清了!

    我感觉自己顿时脸红了。

    我猛然站起身,把安娜塞到多多良怀里。

    “抱歉。”我相当诚恳地对一脸疑惑的多多良说,“如果再不离这孩子远一点的话,我担心我可能会犯罪。”

    “真是……”多多良一时显得无话可说,他顿了顿,“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十分坦诚并且发自内心的发言呢。”

    “嗯,毕竟家里的小玫瑰刚生过气。”我露出个文雅的笑容,“我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背着她再去找别的夜莺。”

    “总感觉您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多多良吐槽道。

    “嘛……”我压低帽子,举起食指放在唇边,轻声笑道,“看破不说破。”

    “后天晚上似乎有一场流星雨。”我随口扯开话题,目光划过酒吧角落的摄像机,语气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你准备去拍摄吗?”

    “对啊!”多多良一下子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道,“我可是早就开始准备了,最近还发现了一个特别合适的位置。”

    “某个大厦的天台吗?”

    “嗯,就是在镇目町3街的那座比良阪大厦。”他开朗地笑着说,“那边位置偏僻,很少会有人去,是一个相当好的地方!”

    “哦?听上去很不错。”我迎合地点点头,状似无意地提醒了一句,“不过深夜,再怎么信任治安,也要注意小心。”

    我注意到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下一秒他同样装作无事地说:“说的也是,不过那个点的话连人都不会有吧?”

    “如果有人同样期待这一天……”我只把话说到这,“或许你们会遇上。”

    但显然他听懂了我的未尽之言,并且十分敏锐地意识到了某些事情,于是极为自然地邀请道:“您难道对此也感兴趣吗?”

    “不如后天我们一起去吧?”

    等等,十束哥你在说啥啊!吠舞罗的其他人一副抓狂脸:为什么会邀请这个想和安娜结婚的家伙?

    多多良笑得一脸天然,完全不在意那些试图让他回心转意的视线,温和地向我伸出手。

    快拒绝!快拒绝!其他人的目光转而看向我,炙热的眼神简直要把我身前的桌子都点着了。

    “好啊。”我轻快一笑,握住他的手,极富深意地说,“我同样期待已久了呢。”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他俏皮地眨眨眼,笑容粲然。

    安娜一言不发,也把手放了上来。

    诶诶诶?其他人的样子,简直震惊地快要变成世界名画《呐喊》中的样子了。

    我和多多良相视一笑。

    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是不搞事的聪明人。

    “你能喝吗?”我来了兴致,轻叩桌面。

    “一点点。”他谦虚地自称,“不能喝太多。”

    “哦?”我只是笑,“来点龙舌兰怎么样?或者白兰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伏特加也是不错的选择。”

    按照我的经验,一般口头上这么说的人八成都是能喝的。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冒出,但他还是微笑着,若无其事地说:“甜百利其实挺好的。”

    我笑容满面地看向他,然后全当没听到一样,说:“麻烦请上两杯伏特加。”

    “不——”我注意到一旁的其他人,笑容更灿烂了几分,“请再多上几杯。”

    “诸位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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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防尊是被楼下的躁动声吵醒的,而太宰压根就没睡,一见到他睁眼,整个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边整理衣服边撒腿就跑。

    他嘴上还振振有词:“我去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得到充足睡眠的周防尊带着浑身的低气压,心情暴躁地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几乎让人担心下一秒这无辜的楼梯就要成为陪葬品,被一把火烧干净的那种。

    然而楼下这热闹欢腾的一幕着实使太宰吃了一惊,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聚在一起,时不时爆发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其他人。

    “草薙哥,加油!”不知是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不能输啊!就当是为了吠舞罗的尊严!”

    “啊,这种事不说也知道。”草薙出云一口饮尽长岛冰茶,目光有些许涣散。

    “草薙哥,好样的!”

    “酒量不错。”我赞叹一声,不动声色地喝下又一杯。

    至于多多良,他是真的一杯倒,那一杯伏特加喝下去后他就晕了,现在还在旁边数星星。

    之后有大叫着“为十束哥报仇”然后就冲上来和我拼酒的几个人,然而可惜,我喝的都是烈酒,他们基本都是一杯就开始晕,两杯就已经不分东南西北了。

    草薙出云不愧是调酒师,酒量意外的好,中途不忍手底下的傻小子们被我欺负得太惨,亲身下场和我对饮。

    空了的酒瓶子横七竖八地垒在桌上,或滚到地上,散乱了一地,在暖色光的照耀下,竟有几分瑰丽的美感。

    “还来吗?”我晃晃空酒杯。

    “来!”草薙出云一咬牙,站起身,却已经不能再调酒了。

    他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酒瓶上的标签,问我:“苦艾酒和琴酒要吗?”

    “老汤姆金酒吗?”

    “没有,是干金酒,这瓶应该产自英国。”他抱着一瓶酒走过来,说,“需要加些柠檬吗?”

    “我喜欢金桔,或者是苹果片。”

    我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头开始发昏,我极力辨析出别人说的每一个字,尽可能地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显然喝多了,连自己都能感觉到略显含糊的吐字,就像是在吐泡泡的金鱼,话末带着微妙的颤音。

    草薙出云刚把酒倒给我,自己就撑着桌子说:“我不行了……”

    “我头晕,有点想吐。”他走路都在发飘,还是两个人把他扶到洗手间去的。

    我轻轻笑了笑,举着酒杯面向其他人,笑容尤为灿烂和煦地说:“还有谁要继续吗?”

    其他人迅速摇头,皆后退一步。

    我又笑了,喝了一口琴酒,清淡的杜松子味弥漫在口腔中,与烈酒相得益彰。

    我真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我放下酒杯,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目光无焦点地看向头顶的天花板,慢悠悠地轻声哼唱《天佑女王》。

    “GodsaveraciousQueen!”

    太热了,暖气开得过足,喝下去的酒精在我体内翻腾不休,像是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LongliveournobleQueen!”

    我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结早就已经不翼而飞了,我也压根不在意。

    “GodsavetheQueen!”

    我半梦半醒地趴在桌上低声呓语着,尾音直发抖。

    我顺带解开了背心的纽扣,动作粗暴地扯下它就扔在地上。

    “Sendhervictorious,”我扯开衣领,解下衬衫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Happyandglorious……”

    “Longtnoverus!”我突然站起身,仰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高声唱出了这一句。

    我喝得太急了,过多的酒液纷纷溢出,沿着下巴缓缓滴落,在白衬衫上留下难以处理的深色水渍。

    我拿手背草草抹去沾到脖颈上的晶莹酒液,朝被吓了一跳的周边人露出个暧昧不清的笑容。

    我很明显地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当我重新坐下,为自己再倒了一杯时,某人靠近从背后夺走了我的酒杯。

    “还喝?”太宰站在我身旁,晃了晃酒杯,“再喝,你干下什么蠢事我可不管。”

    “还是说,你不介意我留个纪念?”他的手搭在我的后颈上,慢条斯理地说,“等着看你明天早上后悔万分的样子。”

    “放心,至少我现在还能思考。”

    “比如?”

    我轻轻笑了笑,哑着嗓音说:“你看,我还能认出你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看着他,笑得灿烂极了。

    “某人不是酒量不好吗?”他皱起眉,喝下手上的那杯酒,在我可惜的目光中放下一个空酒杯。

    “嗯,我酒量是不好。”我嫣然一笑,“基本就是一两杯的量,但我酒品不错,喝醉以后不闹事也不发酒疯。”

    “就是稍微会有些放飞自我而已。”说完,我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你能别笑了吗?”他一脸无奈地把手贴在我脸上。

    冰凉的触感先是让我一激灵,随即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蹭蹭他,清醒了不少。

    我盯着他不说话,只是笑,半响等他终于忍不住动手捂住我的眼睛时,我才说:“做不到。”

    “你脸红了?”我笑盈盈地明知故问。

    “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把他的原话奉还,仍旧自顾自地笑。

    “我带这醉鬼出去醒醒酒。”他似乎终于放弃了和我争辩,转身对旁人说了一句,拉着我准备起身,然而他没拉动。

    我赖在座位上不想动弹,懒洋洋地嘀咕着:“没关系啦,我想趴会。”

    “你起不起?”他一脸危笑地凑到我面前,捏着我的脸说,“不起我就把你丢出去。”

    “你抱不动的。”我认真地说。

    “试试?”他摸了一把我的腰,“你也不胖。”

    “会哭。”我微笑着说。

    真是令人智熄的对话。

    他和我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三秒,然后直接上手:“你可以开始哭了。”

    “等等,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是来真的,艰难地挣扎了两下。

    可惜碍于我实在是喝多了,手脚发软,昏昏欲睡,于是十分轻易地就放弃了反抗。

    一瞬间甚至脑海中闪过了“这家伙爱怎样就怎样吧”的念头。

    “晚了!”他斩钉截铁道,毫不留情地把我带出酒吧。

    我扶着墙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无情的冷空气后,整个人顿时酒醒了大半。

    终于恢复正常的脑子迟钝地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我默默蹲下身,缩在墙角自闭了。

    我想去死!我究竟干了些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要戒酒,我发誓我再也不酗酒了!

    我一声不吭地蹲在墙角,满脸通红,感觉离羞耻哭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究竟喝了多少?”太宰看上去相当苦恼地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我诚实地回答,“大概就那么十瓶不到吧。”

    “也就度数高了点,实际喝得不多。”

    “呵呵。”太宰直白地表明了对我这句话的鄙夷。

    “今天有星星了呢。”我岔开话题,直起身望向天空。

    星星是如此明亮,把漆黑的夜空映蓝了,黑里的蓝,黑上面的蓝,混杂在一起,墨兰色的,像是倾翻的墨水瓶,晕染出夜色。

    我几乎可以感受到星光的流动,它们互相交汇又相识无言,即使是最接近的两颗星子也隔着光年的距离。

    “呐,你该不会是把织田作当作替身了吧?”在这样寂静的星空下,太宰突然出声道。

    等我看向他时,他的嘴角仍是那抹从容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微笑。

    “你真的清楚,你对你的前搭档抱有怎样的情感吗?”

    他这个显然蓄谋已久的问题,不得不说,十分成功地揭开了我心底最隐秘的那一处。

    “你应该趁我喝醉时问。”我挤出一个笑容,“或许才能得到真心答案。”

    “但我更想听到你清醒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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