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佳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将近傍晚,外面的长廊上人影已经很少了。
她走到方才自家哥哥和慕少坐下的长椅的门前,微微顿住了脚步。
朝着那扇紧闭着的门看了一眼。
苏家那个小丫头,想必就在这扇门里。
瞧着方才慕少的宝贝的样子,应当和小时候一样娇弱吧。
自己哥哥说,这朵小白花,变成了暴力狂。
她还真是不信。
她走到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声线娇软好听。
她推开了门,对上门内之人澄澈见底的水眸。
苏落瞥了一眼,原本以为是慕靳言回来了。
并未想过面前的是一个身形窈窕,美目流盼的女人。
还有些眼熟。
与方才刚见过的顾南城有几分相像。
她试探性的出声,“佳佳姐?”
顾佳佳唇角微微咧开一抹笑意,“嗯,是我。”
小丫头还记得她,记性不错嘛。
她上下的扫视了苏落一眼,得出的依然是娇弱美人的结论。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怎么可能是暴力狂好吗?!
真是好看,炎城的小美人她见的数不胜数。
可却鲜少有能于眼前的女人相提并论。
只是,她觉得这个小丫头,好像比从前微胖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慕少养的?
不过这样也好看。
苏落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佳佳姐,你怎么来了?”
这炎城里,也至少有三年没有顾家二小姐的消息了。
“我才刚回国,”顾佳佳唇角漾起一抹笑,“今天特意回来看看我哥,恰巧听他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你。”
“那谢谢佳佳姐了。”苏落颔首笑道。
其实她对眼前这个顾家二小姐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
但是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顾佳佳厌恶林夕,自然能与苏落交好一些。
“对了,”顾佳佳扬起下颌,眸内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苏落牵起唇,笑了笑,“没事的,我很好。”
她还真是不适应这样的关心。
“没有就好,”顾佳佳笑意不减,问:“你和慕少结婚了?”
提起这么个尴尬的话题,苏落眸子里有些闪躲,“呃,是这样。”
“他追你的?”顾佳佳扬起星光熠熠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苏落。
这可是现实版追妻火葬场哇。
这下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苏落干笑两声,“算是吧。”
是她逼他娶她,但是后来,她没有再逼他。
是他心里愧疚,自己提出来的。
顾佳佳面色带着一丝笑意,“我看了这么多年的戏,这样的结果,倒是令我很高兴。”
应该说,只要不是林夕那个小婊砸,她都会很高兴。
苏落回以淡淡的笑意。
这些童年的玩伴,都是知道她是怎么去追慕靳言的。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觉得有点丢人呢。
算了算了,她可是一等一厚脸皮的人。
心思什么时候敏感了。
“要喝水吗?”顾佳佳忽然问。
“不用了,谢谢佳佳姐。”
顾佳佳抬起右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嗯,行,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再不回去,耽搁的时间长了,回去就要被老妈骂了。
“好。”苏落淡淡道。
顾佳佳站起身,临走前轻轻的瞥了苏落一眼。
不得不说,欣赏这小丫头的长相,可真是一场视觉盛宴。
但是是按不早了。
她迈开步子,随后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苏落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这间病房。
顾佳佳走了之后不久,慕靳言就走了进来。
男人冷峻的侧脸显得更加从容,唇角漾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刚刚顾二小姐来过了?”
苏落对上他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浅浅的应了一声。
他坐在病床边上,掀起菲薄的唇问:“她问了你什么?”
那丫头向来跳脱,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苏落动了动唇角,“她只是来看看我,好像是,顺道的。”
“嗯。”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苏落扬起下巴,面色上有些奇怪,“我可以出院了吗?”
她急着出院,他应该知道的。
怎么这回,一拦再拦呢。
慕靳言微微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盘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近自己。
这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不分场合。
不分轻重。
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
她想。
她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慕靳言。”她的声线带着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怨气与闷气。
“怎么啦?”他的下巴上的胡茬被修建的干干净净,但是还是有一点刺愣愣的感觉。
他坏心的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来回戳。
苏落皱了皱眉。
“你离我远点。”
慕靳言一愣,手上的动作没停下,面上幽幽笑开,“生气了?是因为我刚才没陪你?”
“没有,不是。”她垂下眸子,声音仿佛飘絮一般。
男人瞧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疑惑道:“那是怎么了?”
她没说话,纤细的双手有些不安分的在搅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安静的气氛。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了口:“慕靳言。”
“嗯?”
她的声音是无比的沉重,就连脸上也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我们离婚吧。”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顺不顺的注视着她。
半晌后,他伸出手,不容拒绝的捏住她的下颌,声音淡漠蚀骨,“再说一遍?”
她被迫仰起头看着他,深邃宁静的眸子犹如黑夜里的巨兽。
散发着几分蠢蠢欲动的危险。
她咬了咬唇,再次重复,“我们离婚吧。”
他轻笑,慢慢靠近她,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耳朵,在她的耳畔呢喃道:“是不是不想过下去了?”
她没说话,唇畔有些轻颤。
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他单手扣住他的下颌,用力了几分,“是不是?说!”
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男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蹙起眉头,带着不解,戾气的出声:“哭什么?我欺负你了?”
他没有欺负她,只是她太过不知好歹了。
她可怕的发现,这么久以来,他对她是那样的温柔与小心翼翼。
他刚才不过是轻轻的凶了她。
她便能哭的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