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后院，因为楚河的一番话语而把他引为忘年交的李纲正相对而坐。
在他们的中间，则是摆放着一张檀香木雕刻而成的案几。
在屋内四角摆设的香炉之内，更是有着檀香燃烧时飘散出的阵阵清香。
打量着屋内的简易摆设，楚河的心中对于李纲的为人不由的敬重几分，单冲这一点，李纲就比朝堂之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强上数倍不止。
“这第一杯酒，我敬先生！”
接过侍女端上来的美酒，楚河在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径直仰头喝了下去。
“敬我？将军这是何意？”
楚河忽然间冒出的话语让李纲满头雾水，带着一丝疑惑向着楚河问道。
“我敬……先生是个君子，是个肯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说话间，楚河用手指指了指屋内的摆设。
接着，不等李纲开口，就听楚河话锋一转的继续开口到。
“但先生……却不是个好的帝师！”
说出这话的时候，楚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嘲。
“嘿！”
“在如今这个世道，市井间的偷鸡摸狗之徒可为帝师，泼皮无赖之辈亦可以为帝师，但唯独君子……不可以为帝师！”
“先生，汝可知为什么？”
酒樽在楚河的手掌间翻转，楚河看向李纲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当然，若是先生觉的我这番话说的不对，那么，我先前的这一杯酒就当是为先生赔罪了！”
对上楚河满是笑意的目光，听到楚河这番话语的李纲身子不由的一颤。
许久之后，李纲有些落寞的开口。
“将军说的很对，君子的确不可为帝师！”
“因为君子所秉承的正直，在帝王家的尔虞我诈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或许是被楚河说到了自己心中的痛处，李纲夺过楚河面前的酒壶，径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砰！“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酒樽却被李纲狠狠的扣在了案几之上。
“若是当初我能教授殿下一些帝王心术，他也不至于……”
李纲的话语中充斥着自责，显然，废太子杨勇的事是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一个伤痕。
对此，楚河笑了笑，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说多了，反而会过犹不及。
但无可否认的，楚河开门见山式的直言，却是在无形之间拉近了李纲与他的距离。
等到李纲的心情平复之后，李纲向楚河问了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问题。“将军，在你的眼中，当今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注意到李纲眼中闪过的莫名难言之色，楚河哪里会不清楚其问出这句话的用意。
陡然间，楚河发出了一声嗤笑。
“先生难道还没有死心吗？”
“还是说，汝以为废太子杨勇坐上了那九五至尊之位就一定能做的比当今陛下好？”
“我看……未必！”
楚河的话语，直接扼杀了李纲心中仅有的那一丝希冀。
想起杨广的所作所为对后世的影响，楚河径直并指为剑，在檀香木案几上写下了八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写完，楚河起身离去。
但在离去之前，楚河的脚步微微一顿。
“先生，你且看着吧！”
“无论当代的百姓如何谩骂杨广为无道昏君，但在千年之后，后世之人终将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评价！”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楚河回头向着李纲反问了一句。
“你觉的杨勇能镇压的住掌控天下七成土地和九成知识的世家门阀吗？他真的有一匡南北数百年隔阂的魄力吗？”
“我看……”
“他没有！！！”
“在他夺嫡失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根本不具备坐拥天下的资格，一个连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都守不住的废物，如何能守的住大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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