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先回去吧，守在莫歌身边最后一刻，我想他最后想见的一定是你。”
君易苦笑，莫歌最后想见的怎会是自己，他一直想见的是九儿啊。
可是哪怕是这样，自己还是舍不得放手，
舍不得离开！
“九儿去见见莫歌可好？”
沐心愣住，“莫歌还没有爱上哥哥吗？”
“他自是习惯了我陪在身旁的，可是九儿一直都是莫歌的心头肉啊。九儿看在莫歌这般思念你的份上，能否去见见他最后一面？”
为什么这一世莫歌还是这个样子？
沐心咬牙流泪，轻轻点头。
＊
大虞的皇宫依然金碧辉煌，当年那个还在襁褓的婴儿如今已是翩翩中年郎。
莫歌床边跪满了内阁大臣和人已到中年的太子。
君易见到太子时对他微微点头。
守在龙床边的太子微微回礼，待看清跟在君易身后的沐心时，眼中闪过惊艳。
“莫歌可还好？”君易坐上床榻。
太子见了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不明目光：“父皇今日一直昏睡，还未醒来。”
君易早知这个太子对自己待在皇宫心怀不满，
往日因为有莫歌倒是不能说什么，如今莫歌昏迷，这些不满没有理由再被压制，自然是想统统发泄出来。
莫歌一生未娶，虽有皇子但朝中大臣颇有微词。
碍于莫歌手段凌厉，且的确是位仁君，这些微词便统统被压制下去。
太子自小被煜溟帝和君易培养，小时候可爱乖巧。
但直到成年以后被大臣挑唆便与莫歌和君易感情越发淡薄，
甚至一度认为君易是皇室耻辱，千方百计想要赶走他。君易为了莫歌并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稍稍出手教训了下。
莫歌也曾出言训斥过，却引得太子愈发的不满。
如今明面上太子不敢如何，可是私下依然动作不断。
沐心一眼便看出了这个太子心里的小九九。
君易没有理会太子，俯身轻轻呼唤：“莫歌，你快醒醒，你看谁来看你了……你快看看呀，是小九，你的心儿来了。”
莫歌慢慢睁开眼睛：“心儿……”
太子见了皇上睁眼，赶紧恭敬低头，掩去眼中凌厉。
沐心坐上床沿拉住煜溟帝的手：“是我，我来了。”
“心儿？真的是你吗？”莫歌气喘吁吁，被君易扶起靠在他的肩头。
“对，是我。”
“狠心的丫头！”莫歌眼中越发宠溺：“这几日我总是做梦，梦到心儿与我一起坠入深崖，还梦到了小姐与我一同开设了书店……”
眼睛瞟到立在床头的关悟：“就是这小子一直与属下打架，还处处挑拨不让我与心儿待在一处……”
自从关悟修炼出仙根之后，前世的记忆模模糊糊偶有想起。
想来若是成仙，应该可以想起所有的回忆。
面对这个几世的老朋友，关悟笑怼道：“还不是莫歌处处想与心儿一起，想尽办法抹黑我，我才不会如你之意。”
笑着，眼眶却开始有些泛红。
莫歌本有些怀疑，觉得这些只是自己病糊涂之后的梦境。
结果得了关悟的肯定，不禁急道：“难道……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小姐与我真的前世便见过？”
“对，我都认识你几辈子了。”沐心偷偷擦了眼泪。
“这就好，想来下辈子我应该还会与小姐相遇，属下也就放心了。”莫歌大大松了一口气。
莫歌说出前生对沐心的称呼。
沐心摇头：“不行，下辈子你可不要再这样。”
莫歌摇头：“还是要的，我还想遇到心儿。”
凸起无数静脉的苍老手掌不舍地拉过君易的手：“只是你下辈子可不能再这样了，平白误了自己。”
“你还不是一样。”君易眼眶含泪，骂道：“死心眼的将我当成替身……”
“你怎么可能是替身？”
煜溟帝费力摇头，“我虽老眼昏花，但还不至于认不出人来。你一直便是阿易，我何曾将你认成过心儿？”
君易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从来没有过吗？”
“没有，从最开始到现在，你从来都不是替身。你从来都只是阿易而已。只不过，下辈子，你不要再傻了……”
君易终于知道煜溟帝的想法，曾经那些埋在心底的遗憾和难过烟消云散。
可是心中更揪得生疼：“莫歌还不是一样的傻……”
煜溟帝喘气轻笑，不再回答君易的话。
目光看向跪在下首的太子，又环视一圈周围的内阁大臣：“朕走之后，皇儿需得勤政爱民，遇事多思考，莫要再偏听偏信旁人之言。”
原来皇上都知道。
太子俯身：“儿臣遵旨。”
煜溟帝喘了口气，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拟旨，太子妃品行不淑无德，任其外戚霸道横行，进献谗言。
今撤去其父太尉之职，命其与太子和离，其娘家全府之人贬为庶民。”
莫歌越发喘了。
太子俯身：“父皇……”
不等太子说完，煜溟帝强硬道：“若太子舍不得，朕可以立刻免去你的太子之位，另任他人。你也可以与太子妃双宿双飞。”
太子想也不再多想的立刻俯身：“儿臣遵命。”
君易拉紧莫歌的手。
“以后，阿易一人要好好生活，莫歌……便要走了。”不舍的看向沐心，煜溟帝缓缓闭上双眼。
“不……不……不要走，不要走……”君易抱住失去呼吸的人低喃。
沐心拉住君易，心中抑不住悲伤：“哥哥，莫歌已经走了……你，不要这样……”
此时，太子陡地站起：“来人啊，将这个诱惑君主，祸国殃民的狐媚男子拿下。”
煜溟帝的魂魄还在身边，见了太子的动作急得摆手，却没有作用。
沐心望了魂魄的位置，笑道：“放心，这个太子我们还不会放在眼里！”
关悟与皇甫正则手袖一挥，那些持剑围住龙床的士兵就被全部扇飞出去。
眨眼间，关悟手中长剑凌空直指太子。
太子吓得不敢言语，殿中大臣喝道：“大胆，快速速放开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