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肢体做的太过逼真，虽没有血腥味，却还是让这破旧阴暗的院子更显诡异。
江语莲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叫那惊呼溢出喉咙，可瞪大的眼睛和抓住顾罹之衣带的手，却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惊惧。
“若是不喜，我便带你离开。”
顾罹之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她原本忐忑的心绪稍稍平复。江语莲摇了摇头，跟上他继续往前走。
白日的光好似被隔绝了一般，越往里走便越幽深，隐隐还能听见如吱嘎摇晃的声响。
“今儿个也是稀奇，怎么还带人来了？”
自暗处传来慵懒的女声，江语莲定睛看去，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
她随意躺在梨花木摇椅上，前襟微敞，露出几许好风光来，一双狭长的凤眸更是顾盼生情，尽显妖娆。
“还是个小姑娘……”她说着抬起手来，纤长的五指朝江语莲招了招，“过来，叫姐姐好好看看。”
江语莲戒备地躲去顾罹之身后，可女子身上几许熟悉，却叫她移不开眸子。
“白伏，别吓着她。”顾罹之冷冷开口。
被唤作白伏的女子没了逗弄的性子，干脆又仰躺回摇椅上，懒散地闭上眼睛。
“你来找我必没好事，说吧，又有何吩咐？”
“之前你让我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听得此言，白伏猛地睁开眼睛，从摇椅上站起身来。江语莲被吓了一跳，当即不敢看她。
顾罹之只得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哄道：“去外头等我。”
江语莲点头，乖乖出了屋子。
院中仍是进来时瞧见的场景，若不细看，只怕会以为此处收集的都是残肢断臂。
可或许是起初的惊吓过去，江语莲此时反倒没那么害怕，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而另一边，顾罹之也与白伏说起了正事。
“你要的解药确实藏在丞相府的暗阁内，只是机关繁杂，暂且无法破开。”
白伏眼中的光似乎一瞬黯淡下去，但因这些年失望太多，她反倒是苦笑一声，开始宽慰自己。
“打郑郎中毒至今，在床上已经躺了五年，我不差这一时，也无谓再等多久。你照着自己安排行事便好，不必在意我。”
眼看着对方一如既往打起精神，顾罹之没劝，只又说起另外一个来意。
白伏听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做的那些面具也好傀儡也罢，哪个不是能以假乱真？你现在却叫我给你做那小打小闹的伤痕？顾罹之，她才多大，你便被美色迷昏了头？”
“莫要胡说。”顾罹之蹙眉，“侯爷对我有恩，在将她交托旁人之前，我必须护她周全。”
说这话时，他面上正色不似作假，白伏也知他不说假话，于是信了。
只是当目光再度投向院中那安安静静蹲着的小孩儿时，却突然感慨了一句。
“我听说，幼鸟总是将自己第一眼瞧见的活物当做父母，想来她才经历变故，你的出现已经在她心中留下印记。可是顾罹之，你能保证她此时对你的依赖，不会成为日后牵绊你二人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