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之后,一起散步一起遛弯,一起碎碎叨叨的说着年轻时候的事,生活细碎而美好,隽永而留长。
李子柒再也没有提及何乐,他便也闭口不提,心里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要将何乐尽快送走。等她出院,绝不能让她再回路家了。
他希望他的家里只有他爱的人,他希望他和李子柒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打扰。
路名第二天便去了闸北医院,何乐看到他进来,周身带着他面对陌生人的冷漠气场,便知道大事不好。
她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靠近了李子柒,却也失去了路名的信任。
“我在瑞士给你找了一家疗养院,那里环境非常好,我会尽快送你过去。”
路名声音冰凉似水,和去英国接她时判若两人。
何乐终于明白,李子柒就是他生命中不可触碰的底线,只要不涉及李子柒,她可以对他予取予求,他也乐于给她一些关怀,可一旦让他在她和李子柒之间做的选择,答案不言而喻。
何乐“嗯”了一声,她态度如此平静,倒让路名吃了一惊。
“我知道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会尽快离开国内。”
路名深以为然的点头,“你能想的通是最好的,你是个聪明人,等你去了那边,一定可以认识新的朋友,建立新的羁绊,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在国的一切都像一场平淡无奇的梦。”
“好,我都听你的。”
何乐顺从的接受了路名的所有安排,并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利用身世去唤醒路名的同情心。
因为她知道,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办法再用从前的招数了。
她只能听话,只能装作一切无所谓的样子,才能让路名消除对她的怀疑,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并且答应她提出的最后一个诉求。
何乐道:“子灿再有半个月就高考了,我能在国呆到他高考结束之后走吗?你也知道,从前我就是他的辅导老师,我很希望亲眼看他考出一个好成绩。而且我的烫伤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治疗。”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路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何乐立马露出一个笑脸,保证道:“等我从医院出院,你在这附近给我找个房子,我保证再也不会去找李子柒。我安安静静的过完这最后半个月,把所有我想去的地方去一遍,我想吃的东西吃一遍,然后了无遗憾的离开国,再也不再回来。”
路名见她言语平静,和从前判若两人,忽然之间有些迷惑。
眼前的何乐,和之前那个脆弱无助的何乐,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他想起前前后后数个心理医生跟他说,何乐的心理防线十分强大,她不需要任何治疗,她能识破心理医生的一切套路,那时候他还以为是心理医生医术不精,可现在,他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连他都被骗了?
可是怎么可能,她自杀是真的,失去了双腿也是真的,一个人做戏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从医院的天台跳下来,非死即残,所有智商正常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何乐怎么可能不明白。
而且她有什么理由骗他呢?
她恨他,恨自己年轻的时候感情错付,害死了全家性命,虽然对他已经谅解,可不过就是抓住世界上她仅认识的他作为救命稻草而已,命已经救了,她没道理用尽心机,非要回到国内来。
路名从不以为何乐还在爱着他,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会让一个因他而家破人亡的女孩依然对她痴心不改。
他只能想到,这可能是她报复他的另一种方式。
他没有猜到何乐的心,所以也没有办法猜到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何乐出院之后,就神隐了。
李子柒问过一次,路名说她自己要求在画室附近住,方便上课和换药,李子柒便不再追问。
自从她知道何乐是个有秘密的女人之后,她就知道,或许何乐想要的是更多一点的私人空间。
而且她最近的精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子灿身上,子灿马上就要考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可是每次她想要去看子灿的时候,子灿总是不让,说自己还有很多功课没有复习,要抓紧时间备考。
她信以为真,却并不知道,此时的子灿已经搬到了何乐的隔壁。
何乐对于子灿似乎有一种魔力,她总能精准的找到他的需求是什么,于是他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又觉得自己有照顾她的义务,就搬到了她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