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南薰:是在书院里,有一天我们偶然碰上。
偶然碰上?张氏拧眉,怎么个偶然法?你说明白点。
是啊小薰。蔚婉婷也附和。微微皱着的眉头,透露着她此刻心情的不平静,书院里并不大,碰上远潼不稀奇,可你怎么就跟她搭上话了呢?
凭什么她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机会,这个不入流的蔚南薰,却三两天就结识了远潼!她实在没法相信这个事实,她觉得蔚南薰一定使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蔚南薰干脆把两人找白芷溪的经过全说出来了,左右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众人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找个人,凑巧碰在一起了,当天两人就成了朋友了?
蔚婉婷皱眉道:小薰,这么多长辈在呢,你可不能说谎!远潼多么眼高于顶的人物,你不过跟她同行了一路,就得到她的认可了?!
蔚梅霜也道:我觉得姐姐说的对。经历过几次跟蔚南薰的交锋,蔚梅霜早就学会了不做出头鸟,起码要躲在长姐后面。
蔚南薰正要开口,却听蔚海昌冷哼一声:我算是知道,你们兄妹几个,如何结交不到上九流的人了!
父,父亲?这句训斥蔚婉婷挨的迷惑。蔚高岑蔚梅霜也是如此。
蔚海昌面若冰霜:还说不过是同行一路,就得到人家的认可?那我问你们,蔚南薰在找人的时候,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蔚南薰被要求重复那天的日期,大房兄妹三人好一阵子复盘。
蔚婉婷道:那天我跟紫依从书院回来,上街去了。
蔚梅霜:我,我从书院回来,就在家里待着。
蔚高岑:爹,您别看我啊,我早就结业了,我都拿俸禄了
蔚海昌冷哼一声,目光越过儿子,落在两个女儿身上:你们跟白家姑娘都有来往,我不知道你们私交如何。但当人家遇到难处,你们回家的回家,疯玩儿的疯玩儿,你们人在哪儿呢!
责骂之声震天,两人几乎下意识畏惧的抖了一下。
蔚高岑知道跟自己没关系了,连忙替妹妹开口:爹,这也不能说是她俩的错啊,这安阳城里,我们这些长在官宦人家的,谁跟白芷溪还不能算个点头之交了?要说当时书院里的人,过半都是!也没见着谁上赶着帮忙去啊。那时候,所有人都排挤白芷溪,妹妹们选择随大流,这不也是明哲保身的智慧?
混账话!
唾沫星子喷了蔚高岑一脸。蔚海昌原本对着两个女儿的怒火,这会儿全转嫁到做了出头鸟的次子身上。
随大流?明哲保身?海货意思说是智慧!蔚高岑,我看你这些年书都白读了!做人的道义上,你还不如个贩夫走卒养大的野孩子!
蔚南薰:
好想跟蔚婉婷她们打听一下,这会儿蔚海昌是不是气急了,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
蔚海昌站起来训斥:你们跟白芷溪点头之交,人家远潼难道跟白芷溪就熟稔了?看见他人落难,不知道伸出援手,反而躲远了明哲保身,我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
整个书院里两百多个生员,就远潼跟蔚南薰去找人家!这碰上了,远潼还不认可了蔚南薰!?你们还不理解远潼为什么认可她,是啊,你们连基本的做人都不会,你们能理解才怪!
寓明阁里半点声响都没有。
连蔚南薰都有些惊着了。蔚海昌的脾气着实可怕,生气的时候,想训斥就训斥,不看场合,不看对象,不给人留丝毫颜面。
而至于蔚海昌说的内容
蔚南薰觉得,这顶多算是一小部分因素。远潼口中的朋友,并非相互信任,值得把背后托付给对方。倒像是江湖上一般,见了面先喊句兄弟
见自己宠爱的孙辈受到斥责,老太太首先不干了,瞪眼道:这多大点儿的事,你至于如此上纲上线!还做人有问题,我蔚家教出来的孩子,做人怎么可能有问题!
蔚海昌冷哼: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满口圣人言的,这世上能有多少圣人?论人品教养,我就说蔚南薰还比不上他们一根手指头呢!
蔚南薰:
她好想知道,蔚海昌这一激动就说漏内心想法的毛病,究竟是随谁了。
蔚海昌坚持认为,是儿女不够正直真诚,而老太太固执的就是不许蔚海昌说孙子孙女的不好,最终相谈不和,蔚海昌直接拂袖离去了,弄得场内一时极为尴尬。
这会儿蔚如嫣自然出来了,扮演贴心小棉袄,站过来,拍着老太太的背,为老太太顺气。奶奶,您别跟大伯置气,大伯也是希望堂姐他们好啊!就像父亲盼着我好,有时候在他眼里,我也是哪儿都不对付呢。
说着,朝蔚子章看去一眼,希望得到父亲的回应。但蔚子章连个眼神都没给,默默的嗑着瓜子。
总归老太太的气是顺下去了。蔚南薰是因为这种原因,跟远潼称谓朋友,虽然对比出了蔚婉婷两人的冷漠与趋炎附势,但好处就在于,如此建立的友谊十分牢固,蔚家借此攀上远家的可能,也大大提高了。
老太太破天荒的叫蔚南薰跟着一桌吃饭,席间,笑眯眯的道:薰丫头,还记得之前我们说,对外宣称你是义女时候说的话么?
回老夫人,不记得。谁会记那堆废话啊。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张氏接过话茬,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说将来你若有所建树,自然要将你的名正回来啊!
蔚南薰做恍然状,点了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不过我觉得,我离有所建树还太远,还是不要玷污蔚家的名声。
张氏没想到蔚南薰会这么说,后面的话直接卡住,生硬的牵了牵嘴角,朝季氏看,妹妹啊,瞧你教的闺女,这也太谦虚了吧!都认识远潼这样登堂入室的人物了,还说自己没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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