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没了。”许承岐似笑非笑。
陈小曼点头：“宴会不该是私密性很强的么？为什么要监控？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泄露出去……”
许承岐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怕出意外，好调查。”
顿了顿，又道：“监控没声音的。”
陈小曼点点头，病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床头放着几张检查单，陈小曼伸手取来，看到的是自己的各项指标。
原来在睡着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检查过一轮了。
几张检查单没什么好看的，上面的指标陈小曼也不懂，但就是翻来覆去的看，仿佛可以缓解尴尬一样。
从前怎么没觉出来跟许承岐独处有些尴尬呢？
现在的尴尬从何而来？
陈小曼恨不得也像苏晴梓那样晕过去，一了百了。
对，还有个苏晴梓。
“苏晴梓怎么样了？”陈小曼放下检查结果，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暂时会抬不起头吧，有点丢脸。”许承岐说道。
“活该。”陈小曼嘴里嘟哝了一句。
“她从小就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以前很跋扈，现在也变得有心计了。”许承岐面无表情，仿佛谈论的是哪一位公众人物。
“你们一起长大的？”陈小曼问道。
“嗯。”许承岐点点头。
“她有没有欺负过你？”陈小曼抓住机会继续尬聊。
尬聊也比奇怪的沉默好……那种沉默……跟老夫老妻冷战似的，让人不安。
“她欺负过所有人。”许承岐答道。
怪不得这么乖张霸道。
陈小曼心想。
大概苏晴梓也是喜欢许承岐的吧？不然，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又也许是苏晴梓看不得别人好过，非要来横插一脚不可。
也不知道她将来是会收敛，还是会变本加厉。
“陈同学。”许承岐看了她一眼。
“嗯？”
“慧极必伤，过刚易折。”许承岐淡淡说道：“陈同学为了任何事，如此拼命都是不好的。”
“嗯。”陈小曼点点头：“我知道。”
这大概就是许承岐将昨天晚上在车上自己的倾诉进行了一番总结吧。
“你的手术安排在两天之后，现在做，还有最后的机会。”许承岐郑重其事地说道。
话音刚落地，一个咋咋呼呼的人就推开了病房门。
不是白薇蓝是谁？
后面还跟着秦蓁。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一堆洗护用品，累得气喘吁吁。
陈小曼猛然坐起：“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这家医院负责人跟我家认识，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准备手术了，我们赶紧来给你买些东西。”白薇蓝看了一眼陈小曼，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承岐。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看起来有点眼熟。”白薇蓝对许承岐说道。
“许承岐。”许承岐例行公事微微一笑：“白小姐好。”
“嗐，原来你们俩认识啊，早知道我就把她情况告诉你了！”白薇蓝拍了拍自己的头：“许总就是学医学的，中医界最年轻的这个！”
白薇蓝比了个大拇指。
陈小曼点点头。
“你是来给她看病的吗？”白薇蓝继续问道。
陈小曼又觉得一阵尴尬袭来。
“不是，就是认识，碰巧她腿痛，就送她过来。”许承岐站起身：“你们聊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小曼还在发怔。
从道理上讲，白薇蓝的到来解救了她，但是……
她其实还挺不想让许承岐离开的。
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我说，你别紧张啊。”白薇蓝伸出手在陈小曼眼前晃了晃：“眼睛一闭一睁，这事儿就过去了，医生都是最好的，别怕。”
陈小曼点点头，又问道：“非要亲属签字？”
白薇蓝“嗯”了一声。
陈小曼叹了口气，摸起电话打给了顾辰。
顾辰接到陈小曼的电话还真有些意外。
他们俩已经一两个月没联系了——陈小曼忙着筹备节目，根本不会打电话回来。
他……他怎么好意思给陈小曼打电话？
“咳……喂，干嘛？”顾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一些。
“呃……有个事想要你帮忙。”陈小曼说道。
“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顾辰嘟哝。
“不是天大的事也不至于登。”陈小曼跟顾辰抬杠。
“说，什么事？”
“我要做个手术，你来签字。”陈小曼说道。
毕竟顾辰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陈莲是指望不上的，告诉了她估计除了能收获几瓶眼泪，什么也做不了；顾老板？呵，顾老板只怕盼着她赶紧死了好。
“什么？”顾辰在那边炸了毛：“你怎么了？怀孕了？打胎？”
“我打你大爷！”陈小曼气急败坏：“你花生米大的脑子里除了男女交配就没有其他事了吗？”
“哦……一时冲动，冲动。”听陈小曼的语气，顾辰暂时将打胎排除。
“那你是怎么了？”顾辰继续问。
“我腿断了，做手术接腿。”陈小曼没好气。
“断……断了？”顾辰脑子里浮现出一幅画面，陈小曼的腿断成了两截，现在要把两截腿缝在一起……
他顿时感觉背上一阵恶寒：“你……的腿……怎么了？车祸？”
毕竟能让腿断成两截的，除了车祸他也想不到别的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小曼无语。
“你在想什么？我膝盖骨折了，粉碎性的，要做手术打钢板钢钉进去，麻醉什么的，都需要人来签字，另外……”陈小曼的目光瞄向了一旁的检查单：“带点钱来。”
钱对于顾家来说，都是小事。
但顾辰还是下意识问道：“保险呢？没买保险？”
“我买你大爷！让你带你就带！”陈小曼咆哮。
“好，就来，就来。”顾辰一叠声答应下来：“要不要告诉你妈？”
“别告诉她。”陈小曼隔着电话摇头：“除了哭一点办法也想不出，告诉了她她也只会担心。”
这倒是真的。
“行，我下午到。”顾辰看看手表：“正好爸出国了。”
“出国干嘛？”陈小曼随口问道。
“谈生意呗，顺便看看顾昀。”顾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