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新同学似乎某些方面跟一般人很不一样,不过当那个诡异的钟声响完后,我居然产生了学校似乎开始热闹起来的错觉。就像是白天时,同学们打闹着进入校园的感觉。
“示同学,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怪怪的?”
一直有种有人从旁边经过或擦身而过的感觉,可是转头或往旁边看,看到的都只有漆黑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经过或是出现。
被我这样一问的示晓瑞同学,立刻认真地看着走廊的尽头,接着眉头一皱,拽着我的手,直接将我拉往旁边的教室。
“来不及走了,到这边。”
被他一拉,原本就因为一摔而变得不稳固的眼镜,小小地下滑了,让我的眼睛直接略过镜片看到了我完全不想看到的世界。
眼前,黑暗的走廊上站满了一堆穿着白色制服,面孔死白连瞳孔都很苍白,眼睛像是一个白色大洞一般的学生,”他”们不分男女,一个个快步朝着各个教室走去。
走廊上的男女只是静静地走着,彼此没有交流,就这样缓慢的无声的像是飘一般地进到了一间间教室。
被不知看到的画面是否跟我一样的示晓瑞拉进教室后,我看到教室早已坐满了……”人”?
剩下的位置还有三个,将还在恍神状况的我塞进了其中一个位置,示晓瑞则自动坐到了剩下的最后一排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在离开我之前还低声跟我说:”安静地坐着,不要乱看,也不要说话,假装自己不存在。听懂没?”
新同学,看到这种情况,其实我个人比较想坐在靠门口的位置,而不是教室正中间的摇滚区。
而且我的正后方不是还有一个座位吗?你为什么不坐?偏偏要离我这么远!
况且在周遭坐满了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同学时,真的很难假装没看见啊!尤其她们还用白色的洞狠狠地盯着我。
有了!
想到如何假装没看到的方法后,我将眼镜推回了牠该待的位置,瞬间世界干净了。
正当我清空视野间一切不洁之物的同时,我身后的同学到了。而且那位同学还大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让我的眼镜再次滑下,视觉神经再次受到了鞭笞。
将眼镜推回原位后,身后拍在我肩膀的力道依然不辞辛劳地持续拍着。
深吸了口气,我转头一看……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我的惊呼,连原本不知道在假装认真什么,甚至连笔记本都拿出来的示晓瑞也从自己的世界走了出来,抬起了头,用力皱眉抿嘴看着我的方向。
“就东西忘记拿,嗯?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晚上有上课了?”晚到的女同学在左右张望后坐到了我身后的位置。
“一直都没有这种课!不过,你是早上算卦的那个……颜语恩同学?”
看着有着黑色及腰长发,只不过现在扎起了马尾,脸蛋略圆但是很耐看,眼睛也很大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不太能够确定早上如此手残的人是不是她。
不过问候的声音倒是和印象中相符。
“对,你忘了吗?明明早上才见过面。”颜同学展开笑容地说着。
“不好意思,我撞到头了。可能伤到了内存。”
在我开口调侃自己的健忘的同时,颜语恩同学一把将我的头转回了面对黑板的位置上,并同时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老师来了。”
下意识地坐正,往黑板的方向一看,我果然看不到任何人出现在这间教室,教室还是一样的清冷阴凉,仅有的三人就是我颜语恩和诡异的一直盯着我身后女同学研究的示同学。
想了下后,我将眼镜往下挪了一点,往讲台的方向一望,忽略坐在我周围位置上的诡异同学们,看着讲台上的教师,我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气。
喔喔喔喔喔!居然!我就知道一定不可能出现正常的人。不!我的思想太简单了,在这个时间出现然后上课的肯定不会是人啊!
讲台上老师的眼睛死死地向上吊着,眼角还流出了不明的暗红色液体,舌头长长地吊了在嘴巴外头。
前面都还可以解释成,眼睛上吊是因为‘他’想傲视群人,眼角的液体其实是‘他’看到学生到齐而感动的血泪,舌头伸出来嘛……嗯,就当作这样方便散热好了。
不过‘他’那用离奇的角度向左完全折过去的脖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惊恐。
当我还在赞叹世界的神奇和无所不有时,只见老师的嘴巴开合了几次,挂着的舌头也甩动了几下,喷出不知名的液体,后头的颜同学低声地说:
“喂!林否儿!老师叫你认真上课,不要分心!”
“嗯?喔。”
我还是第一次上课上得这么挫折,平常运气差归差,但也不会差到全班只有我听不懂老师说话的内容。
“林否儿,要作笔记。老师等下会抽问的,认真一点,别发呆了!”
再一次的,后头又传来了贴心的叮咛。
我也很想认真!谁会在这种情况这种环境引起周遭尤其是最古怪的那位老师的注意!
可是从眼镜中看出去的世界就是只有一片荒凉空荡的教室,眼镜外的世界却看到黑板被老师写满了虫行文字,重点是那个老师还身体面向黑板,头向后折,舌头外露地一直盯着我瞧!
这样让我怎么能够专心?啊?整个很尴尬!
而且刚刚颜同学是不是说了‘抽问’两个字?我运气这么背肯定会被抽到的,这下一切完蛋了!老爸,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养育之恩。
“林同学,坐在最后头的那是新同学吗?”
在我感谢着父亲的养育之恩顺道说着遗言的同时,小小声地,颜语恩从后头戳了戳我。
随意点了下头,我很认真要忽略眼前看到的所有景象,努力地上课吸收,并在绝望之余诚心地祈祷,千千万万别抽到我!
就算要把我一生的运气都用到现在,只求一次赦免我也愿意。
正当我快许下毒誓求平安顺遂时,颜语恩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让我讨厌到了极点。
“喂!林否儿!老师在叫你,还不快点站起来!”颜语恩在后头小小声地催促。
不会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吧!我一生的运气难道这么的不耐用?
下意识地站起来,看出去的世界果然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唯一存在的只有略为偏低的气温,和令人不太舒服的透骨的阴冷感。
往后向颜语恩发出求救的讯号,但是回头一看,却只看到她心虚地低下头,就像是在回避什么一般,看向示同学的方向,而他也冷血地将头撇向一边。
可恶!两个不靠谱的家伙!
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惊讶外加极度的惊恐后,我将眼镜抽了下来。
一把眼镜摘下,用蓝眼看新世界时,便看到那个歪头露舌的老师正站在我正前方距离我头部约十公分的位置狠狠地盯着我瞧。
老师!就算你还活着,这个距离怎么说也都太近了一点!已经达到了不舒服的距离。更何况是你现在的‘艳容’……
就在我的脸与老师的鬼脸距离越缩越短,我还得保持和蔼的笑容和处变不惊的表情,保持到颜面神经快坏死时,那沉重的钟声再次响起。
像是听到什么指令一般,老师的脸迅速抽回,班上的同学也一个个沉静地离开了教室。
当我让像是从冰窖拉出来的身体稍稍回暖后,原本打算向后头提醒我的颜语恩道谢,没想到一回头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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