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是么？吕啸颠，你确定？”孙敬瞻忽然高声问道，语气充满挑衅意味。
这对于全丕派的孙掌门而言，极其罕见。
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没错，我确定。”吕啸颠又在冷笑，“我不相信孙敬瞻真的不怕死——难不成你还会让黑白有常走开，让我爽爽快快一剑杀了你？”
“你一定得相信，必须要相信！”
武力上面，孙敬瞻虽然身处劣势，但若论气概风度，他却明显高人一等，当即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令：
“常寿常生，你兄弟二人，速速离去，不可螳臂挡车！”
被包裹成粽子一样的常氏兄弟，天生是盲人的常氏兄弟，听到主人的命令，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直挺挺地呆了一呆，然后转身就离开。
无论主人下达什么命令，他们都只有执行，而且一点不能打折扣。
吕啸颠看着常氏兄弟头也不回地走远，大为意外。
此刻在他身前，已经没有任何屏障和阻碍。
他最想杀掉也必须杀掉的那个人，他一生的劲敌，他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坐在两丈开外的地方。
“你还在等什么？”孙敬瞻声音洪亮，“这样的机会，你不会再有第二次。”
吕啸颠迈开脚步，带着一丝谨慎，甚至是紧张。
孙敬瞻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耐烦，那意思是：你怎么这么慢，赶紧过来，一剑把我杀了完事！
对视中，吕啸颠几乎想停下脚步，但咬咬牙，还是走到了对方身边。
“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坐着的孙敬瞻，抬头道：
“吕啸颠，你可是当世剑神，不仅武功第一，更是胆识无双。但你刚才那副进退首鼠的模样，真是让人很失望——莫非当年锐不可当、一往无前的颠世剑神，如今也变老了变弱了，变得瞻前顾后了？即便在这一小段路程里，我设下了极为厉害的机关暗器，凭你的本事，也足可应付，不是么？”
吕啸颠咬着下巴，不说话，握剑的手很用力，但只是慢慢抬起，将对方头上的斗笠挑落。
没错，眼前这个人，正是孙敬瞻。
就算有一天，他吕啸颠连自己的面容都忘记，也绝不会忘记这张脸。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带给他的屈辱和挫败感，曾让他堕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
“吕剑神，请坐吧。”孙敬瞻衣袖一拂，拂过一块大石头的上面，“你不会觉得连坐在我旁边也很不安全吧？”
“孙掌门，你想多了。”吕啸颠稳稳坐下，目光有些沧桑：
“吕某只是想不到，像你这样凡事处心积虑、算无遗策的人物，竟然也会不怕死。”
“老伙计，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孙敬瞻长长一声叹息，苍凉而寂寥：
“像我这种凡事处心积虑、算无遗策的人物，生既安然，死亦从容。我能算准自己的生，也能算准自己的死——譬如此时此地，我就算准了自己已经绝无生机，既然定数如此，又何惧之有？”
“好！孙敬瞻果然不愧是孙敬瞻！”吕啸颠昂然而赞：
“当初你若是甘心做我的副手，如今我们全丕派，已然一统江湖！”
“是么？”孙敬瞻看着对方，“一统江湖？”
“不错，一统江湖！”吕啸颠须发皆张，“悬剑定世，舍我其谁？”
“到现在，你依然是这一腔豪情壮志，不减不改？”孙敬瞻又在叹息。
“你知不知道我是属牛的？”吕啸颠忽然显得轻松。
“看起来，现在你心情不错。”孙敬瞻面露微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毕生心愿，慢慢就可以实现了？”
“对，杀了你，接手全丕派，就是我实现心愿的开端！”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祝贺你一下？”
“不必！”
“连祝贺都不行？”
“没错。”
“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种凡事处心积虑、算无遗策的人物，做任何事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来你已经洞悉我的一切了？”
“对，你不必枉费心机，在我面前耍花招。”
“看来你不仅了解我，而且害怕我。其实我只是想问一句，如果我把掌门的位子主动让出来，甘心做你的副手，那么今天的事情，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觉得呢？”吕啸颠眼神有些鄙夷，“姓孙的，到底你还是怕死的。”
“看来，你根本不相信我会甘心做你的副手？”孙敬瞻依然微笑。
吕啸颠：“当然不相信，你孙敬瞻外柔内刚，根本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况且，你我二人心中理念，乃是云泥之别，如何携手前行，并肩作战？”
“既如此，你刚才一来就大大咧咧，假设当年我做你的副手，事情就会怎样怎样，这对我岂非是一种侮辱？”孙敬瞻眉眼深沉，湖面一般阴冷：
“更别提，当年孙某是名正言顺从老掌门手里，接过掌门这副重担，你一个叛帮之人，竟敢在我面前出此妄言？”
“哈哈哈哈……”吕啸颠昂首大笑，“论言词锋利，吕某人在孙掌门面前永远是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我的词锋已试过，现在该试一试你吕剑神的剑锋了！”孙敬瞻也是神情坦荡，“不过在你试剑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也请你务必让我弄个明白，死个瞑目。”
吕啸颠：“一个问题？”
“对，一个。”
“对于我的疑问，你心里一定装了不少，为什么不全部倒出来，问个清楚？用你刚才的话说，这样的机会，你不会再有第二次。”
“没有必要。”孙敬瞻感慨道：
“你我之间的恩怨是非，我自己已经不想再提起。我要问你的问题，是关于另外一个人的。”
“关于谁？”
“关于小熊，熊恩豪。”
“你想问什么？”吕啸颠目光警惕，不停闪动。
“假若你发现这里藏着另外一双耳朵，那你大可不必回答。”孙敬瞻道。
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中间的小盆地，大片低凹处聚水为湖泊，从湖岸开始，越往后地势越高，连接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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