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行了,梅姥姥,姑奶奶,你可行行好,不要再唠叨你家那点破事了!”王擒彪忍无可忍,打断对方,“这事你走一路,说一路,逮着个精壮的汉子就不放,给你家大孙女做媒。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奶奶?唉,可怜那姑娘,要是嫁得出去才怪了。”
梅姥老脸一红,变色喝道:
“我跟这铁鸡蛋不打不相识,要你来多嘴?!”
盛凉蓑不理他俩斗嘴,指着谭彭二人,向沙万凋询问道:“沙帮主,依你看……”
“嘿嘿,沙某也看不透啊。”沙万凋摇头,“这两人毫无根底,空气里冒出来的一样,如何查实判定?”
他朝门外望了一眼,“再说了,锄凶团有司徒御捕助阵,他一出手,此事必定迎刃而解,还用得着咱们来大伤脑筋么?”
“沙帮主谬赞,本捕受之有愧。”门外有人答道。
声音低沉雄劲,透出岳峙渊渟之概,令沙万凋那股慑人气势,立马矮去一截。
司徒御捕肩宽臂长,腿直腰瘦,一张国字脸,两道剑锋眉,三十多年纪,一步一步走入房间。
房内人如雕塑,鸦雀无声,挡路者,自动退让。
“你,你就是司徒折膺?”彭正先瞪着来人。
“是我,有何指教?”司徒折膺径直来到二人身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他那一身暗青色的官服,阴沉肃杀,官服上的图纹,波涛连天,鱼跃鹰扬……
“咳,这个,今天锄凶团众位英雄,首次齐聚于此,而司徒御捕公务繁忙,鲜少露面,不如让我来做个隆重介绍,往后大伙见到御捕大人,也好知悉礼数。”沙万凋清清嗓子,从座位上站起,肃然挺身,抱拳上揖:
“当今圣主在朝,君恩浩荡,河清海晏,为保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圣主一共敕封了五大御捕——
天字号,专理皇亲国戚;
地字号,专理文武百官;
人字号,专管黎民百姓;
淼字号,专管绿林江湖;
玄字号,专治旁门左道。”
沙万凋朝旁边一伸手,引见道:“而这位,就是淼字号御捕,司徒折膺大人!”
众人拱手致意,仍是无声无息。
司徒折膺手一摆,“有劳沙帮主,先谈公事吧。”
“叨扰了,大人请自便。”沙万凋退下。
“司徒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果然英雄盖世,豪杰无双……刚才我这位兄弟言语莽撞,大人您千万不要见怪。”谭慎紧紧拉住彭正先,向御捕堆起谄笑,“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二人,尽早离开此地。”
“你想走?”司徒折膺鹰目一闪。
“对,越快越好。”谭慎出汗。
“何必如此匆忙?”
“因为我这兄弟性格冲动,不会讲话,万一冒犯了大人您……”
“你倒会未雨绸缪。”
“哪里哪里,我兄弟二人江湖小卒,命如草芥,不得不谨慎行事,但求自保而已。”
“我这人直来直去,不喜欢巧言令色。”司徒折膺道。
对方的摇尾乞怜,在他这里,起不了反应。
他的心、眼神、表情,都很冷,但又不像冰,不像铁,不像岩石。
他是人,有血有肉,是个人。
可惜他没有温度,一星半点都没有。
“放你们走,可以,坑里的戚绍,也没意见,不过——”司徒折膺语气平淡,“戚家二十多个无辜惨死的冤魂答不答应,你俩要不要问一声?”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司徒折膺一扬手,人群复归寂静。
“司徒大人,此案就劳你费心了。”盛凉蓑道。
“衡正公,请宽心。”司徒折膺简短回应,注视地上两人:
“你叫谭慎?”
“是。”
“谭祖成是你什么人?”
谭慎稍一犹豫,“乃是家父。”
司徒折膺转而又问:
“你叫彭正先?”
“没错,正是彭爷我!”
“彭丰是你什么人?”
“是我老爹!”
“很好。”司徒折膺身上的凝重之气,似乎削去几分,脚下踱起方步:
“这两人说得没错,戚家老爷戚绍,当年确实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但他不是独身一人,他还有两个同伙,一个叫谭祖成,一个叫彭丰。”
“三人之中,戚绍不仅年岁最长,智谋武功也是最高,当然,心狠手辣同样第一。所以三人作案,全凭他一人决断,过后分赃,他一人就要独占一半。另外两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怨恨的种子,早就种下了。”
“戚绍自知大盗生涯,不可持久,于是见机金盆洗手,躲到了这里,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直到三年前,他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院内院外,山上山下,仿佛随时都有神秘的陌生人,在监视他,窥探他——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的直觉是对的。”
“当年他和谭祖成、彭丰拆伙之时,一同在神明面前立下毒誓——从此以往,三人再无干系,谁也不能再找同伙的麻烦,谁若违反,必遭天谴,死于非命。”
“戚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忘了一点——同伴的后人,根本不必忌讳当年的誓言。同时他还忘了另一点,对于他们这种罪无可赦之人,神明又怎会主持公道?”
“在那之后,谭祖成和彭丰悉心培养后人,传授武艺、技巧、机谋,以及心得体会——耐心,耐心,再耐心。一番严酷训练之下,他们各自的儿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戚绍呢……说起来,世事总是悖谬无常。当年三人之中,他行事最为狠毒,而一朝放下,他又转变得最彻底,从不向家人提及从前旧事,更不让后人接触武艺兵器。当然,老谋深算的他,为防万一,还是给自己留了两条后路。”
“一是在这个房间的床底下,挖了一条地道,不仅通向宅院之外,也连接着隔壁的一间密室。二是物色了一个跟他年纪相当、样貌相似的流浪汉,好吃好喝,关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养着。”
“察觉周围的异动越发明显之后,他确定是有对头找上门来。而此时他年老体衰,独木难支,除了早作打算、安排后事之外,已经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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