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一向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谭傲,在得到可以随意使用能力的指令后,居然还是保持了温文尔雅的样子,“抱歉大哥大哥!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看到谭傲这样,迟炳陈樱两人都是惊掉了下巴。大汉见谭傲笑着脸赔不是,也不好再发作,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那大汉冷哼一声推开谭傲,拍了拍衣袖,“今天爷心情不错,放你一马!”说完,便向吧台走去。
谭傲低头哈腰目送大汉离开,见众人目光不再停留到自己身上,他收起笑容,脸上露出阴翳的神情,看了一眼迟炳陈樱两人。三人是多年好友,立刻心领神会,“谭傲这小子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动手动手,居然还要我们也动手。”
“有的玩还不好?”陈樱倒是跃跃欲试,修长的手指握成爪状,一株红色的小火苗在掌心跳跃着,“好戏开始了。”
迟炳笑着点头,望着谭傲离开酒馆的背影,眸子里闪烁着橙黄色的火光,“我可是,好久没有用这样的能力了。”
两人还在闲谈着,刚刚和谭傲闹出矛盾的大汉又和酒馆的收营员闹出了矛盾。
“你这人怎么赖账啊!”酒馆的收营员怒摔杯子,几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人纷纷从酒馆角落站了起来,很显然,他们都是酒馆的打手,专门用来处理纠纷。
“我怎么赖账了?”面对人数优势,大汉似乎不惧,“喝了五瓶酒就是五瓶酒!你凭什么要我给六瓶的钱?”
似乎听到了动静,酒馆的老板也现身了,是一个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他直径走到发生争执的两人面前,威严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吵吵闹闹的。”
那收营员见主子来了,当即告状,“老板,这人喝酒不给钱!”
“我明明是喝了五瓶酒,为什么要我给六瓶的钱?”看到大汉脸红脖子粗地争辩着,似乎和刚刚对谭傲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
陈樱微微一笑,“谭傲这家伙,影响了那收营员的贪念啊。”
“你不也影响了他的怒?激化矛盾。”
“是啊,激化矛盾,让他们打起来多好玩啊。”陈樱一脸不解,“你为什么要让这脾气不好的家伙执着于解释和了五瓶还是六瓶酒呢?”
“因为那样更好玩啊?”迟炳嘴角上扬,露出扭曲诡异的笑容。
“我看这位不像是赖账的人啊?”老板打量了一下大汉,语气中有些迟疑,“你老实说,这位客人到底喝了几瓶酒!”
那收营员也急忙争辩,“就是六瓶!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财大气粗,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呢!”
大汉一听这话,这能忍?当即掏出六瓶酒的钱,狠狠放在桌子上,“这是六瓶酒的钱,我有钱!但是喝了五瓶酒就给五瓶酒的钱!”
“对!”酒馆老板狠狠点头,“喝多少就给多少!我们是做诚信生意的。”
说完,老板看向收营员,“你在我这里做事好几年了,平时还挺本分,你老老实实交代,这位客人究竟喝了几瓶酒?”
收营员看了一眼焦急的大汉,又看了一眼老板和酒馆的打手,没有作声。
老板眉头一紧,“这里这么多客人,你只要说实话,就不会把你怎么样!哪怕你刚刚搞错了瓶数,我也不怪你,给这个客人一个公道!”
那收营员再次左右看看,昂着头喊道,“就是六瓶!你口口声声说喝了五瓶,证据呢?我们这么大一家店,有必要坑你一瓶酒钱?”
那大汉急了,一把掏出身上的短刀,大吼一声,吓得身边的客人连忙后退。
“好!你记住,我就是喝了五瓶酒!我证明给你看!我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知道你这是个黑店!”大汉双眸泛红,举刀的手微微颤抖,“我就用命来证明自己清白!”
说罢,他便一刀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胃部,面露痛苦之色。
老板面色一沉,“客人都如此了,你是不是说了假话?”
面对老板的威严质问,收营员心一横,大声说道,“你这一刀只能划开肚皮,看不见胃!”
大汉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握刀的手再次用力,噗嗤——入肉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着不停流淌的流血,大汉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咬牙怒吼,“现在呢?”
“好!我敬你是条汉子!如果你肚子里面只有五瓶酒,那我这条命赔给你!”收营员拍着桌子大声叫道,“但是你这只有刀口,看不清楚,还要再横着拉一下,才看得清楚。”
啊——大汉手头用力,吼着把刀横着一划,划拉一声肚子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拿碗来!”
很快,旁边的客人便颤抖着递上一个碗。
“这一碗的大小和一瓶的容量差不多!”大汉面色苍白,肚子的血如注般往外流,一只手端着碗放到已经划破,裸露在外的胃部,冷冷说道。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血水,消化液等体液一起流进了碗里,“这是第一碗!”大汉见第一碗接的差不多了,马上换上了第二碗。
“这是第二碗!”
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客人的表情各异,有些觉得恶心的当场就吐了出来。
“这是第三碗!”
老板眉头深深皱起,这个时候他已经相信大汉说的话了。可是,他看向面露疯狂之色的收营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这个收营员做了几年了,性子还是摸得比较清楚的。
“这是第四碗!”
大汉此刻已经站不稳了,他靠在桌子边上,虚弱地盯着收营员。
“第!五!碗!”
接满五碗,大汉的胃里也看不见那琥珀色的酒液了。他端起第五碗血酒混合液体,高高举起,嘶哑着嗓子大喊,“看到没?看到没?!我只喝了五瓶酒!”
老板见状怒道,“阿彬!你做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几瓶酒算不清吧!?为什么要毁我酒馆名声!”还未说完,他就一巴掌扇了上去。
那叫阿彬的收营员被扇倒在地,腮帮子马上就红肿了起来。
大汉捂住伤口,端着第五碗混合液放到阿彬的面前,“你说,要……要赔我,命的!你……赔啊。”
迎上大汉那猩红的眼睛,叫阿彬的收营员似乎疯了一样,用头狠狠地撞向桌子角,一下两下,仿佛不知痛苦一般,很快,头骨都撞裂的他直接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望着阿彬的尸体,大汉虚弱的瘫软在地,痴傻的笑了起来,嘴里喃喃道“我没骗人,我就是喝了五瓶,我没有骗人,五瓶,没有……”
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老板的眉头深深皱起,这血腥奇怪的场面,不只震撼了老板的内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种血腥和奇怪的氛围给影响,一股寒意从每个人脚底升起。
“好玩吗?”迟炳脸上笑容不减,看向了旁边的陈樱。
“有意思,还是你更懂得折磨人啊,糊心锁迟炳!”陈樱红唇轻扬,勾勒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杀人诛心,莫过如此了吧?”
“这只不过是预热,”迟炳饮尽杯中最后一点酒,站起身来,“走吧,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
陈樱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脸上的笑容更甚,“那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学学,迟大人是怎么玩的。”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全程没有看大汉那边一眼的离开了。
此刻的陈犹孤,已经来到了苗疆。
苗疆地域广阔,可比森罗地界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仅仅是城池便有五座,谷稷城、蛊城、雾迷城还有热林城和楚南城。
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城镇与村庄。苗疆的百姓以草药虫蛊为生,许多人都会识药,采药,制药。其中盛产药材的地方,就是热林城。
谷稷城身处苗疆中心,是苗疆商贸的大都市。蛊城临近虫谷,很多虫谷的弟子都会出谷贩卖一些可以入药的或者容易掌控的蛊虫,所以蛊城因此得名。
雾迷城地处沼泽,周边有许多毒瘴迷雾,陌生人极容易迷失在里面的丛林。至于楚南城,地理位置极偏,很少有人涉足那里。
陈犹孤现在,就到达了热林城地界,不过对于地域广袤的苗疆而言,虽然进入了热林城的地界,但是想要真正进入热林城,可还需要至少一两天的路程。
第一次到苗疆的陈犹孤,可并没有多少热带气候的生存经验,望着周围参天的大树,硕大的灌木和矮木叶片,他还觉得十分新鲜。
看了一眼方春春给的虎皮刻制的地图,确定方向没错的他继续往前走去。
正全神贯注观察着四周的陈犹孤,全然没有发现他前方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忽的,随着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豆大的雨滴开始坠落下来。
再次摊开地图,“雨镇?”陈犹孤轻声念到这个名字。
没有雨伞,又不能拿包裹挡这么大的雨,不过还好那些草木的叶子大,陈犹孤摘下一些宽大的叶子,又用藤蔓绑起来,一个特别简陋的蓑衣,就这么制作了出来。
继续向前走着,雨却越来越大,忽然,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出现在陈犹孤心头,他一转身,只见身后一棵树上盘着一条巨蟒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