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太一大神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明净的少年缓步走在高云之上，周身散发出琉璃光华。
“阿晖，神上的意思你还是不要想了。”
少女在前面看着少年，倒着走，蹦蹦跳跳地，衣带飘飘，眼睛下垂着，说话之间没有多少情绪。
“姐姐，神上可是要让我们夺走数以万计人的姓名啊！”
少年终于停下了脚步，大声地对着前头的少女道。
“你我身为司命，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处理人间性命？”
少年在琉璃光华之下的面容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张俊逸的面庞，嘴唇很薄，眼睛明亮。
而现在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红润，身体甚至因此而发起抖来。
“阿晖，你有了感情？”
少女终于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道。
“姐姐！”
“你说，人间有那么好玩吗？”
红衣少女打断了少年的话，怔怔地问他。
“姐，你都知道了？”
少年由刚刚的愤怒回归到原本的平静，整个人又隐藏到了琉璃的辉煌光芒中去了。
“我，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哦？”
红衣少女抬起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的凤眼，和她弟弟一样，都属于那种不是很大，但很是隽秀的眼睛。
“姐，你要不也下去试试吧！”
少年鼓动到。
“可是今天上神的事情……”
“没事的，你可是大司命，是可以回到过去的！”
少年眼巴巴到。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我们一出生就在这毫无生气的神界，不知道父母，没有朋友，难不成要让我们这漫长的时间都浸泡在这荒芜的世界中吗？”
少年怔怔到。
“那，我等到日头下去就走。”
“对了，姐，在这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少女被少年这一鼓动，眼瞳里也出现了一些不明的情愫。
和之前死灰一般的薄暮不同，那是被赋予期望的生机。
“我想求一份可以来去时空的因果。”
“若是你自己想去，以你的神力足够了呀？”
少女不解到。
“我是想为了那个女孩求的。”
“为什么？”
少女依然不解。
“我大概喜欢上她了。”
“喜欢？喜欢是什么？你可知道一份因果会要去我多少的修为？”
少女有些恼怒，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为了别的女孩，让渡自己千年修为。
“姐，我算求你了。”
少年跪了下来，很少有的，一尊神明的跪拜代表了臣服和归属。
“我没法受用你的跪拜，你的信仰我也不需要。”
少女刚刚的好心情全被自己的弟弟搞糟了，她不理解自己的弟弟这是要做什么，更不明白喜欢是什么。
就像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听弟弟的话，去人间。
“姐，你去一次人间就知道了。”
少年已经完成了九次叩拜，少女知道从此之后，少司命的信仰都会归属于她大司命的了。
但是，她一点也不开心。
好像是，一直属于她的弟弟突然间就不在了。
她执掌因果三千年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姐！”
“好了，好了，拿去吧！但是要用的时候，还会取走你们身上的因果作为代价的，这个姐姐也没办法帮你。”
“没关系的。”
少年朗声道，似乎，在那一片琉璃明净之中有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