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落云彻底打开了“话唠”的本质,喋喋不休,从落悠悠的身上谈到了白景云的身上,从身边的小猫谈到国家大事,有些事情,落悠悠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埋头吃饭。
“你怎么不说话呢?”好巧不巧,落云就把目光盯上了落悠悠,她头也不抬,腮帮子里像只仓鼠一样塞满了,含糊不清地说着,“你们说的我又插不上话,我说什么?”她适时地看了一眼落云,没有注意到嘴上沾了一粒米饭。
“悠悠,注意形象。”落云提醒道。
“嗯?”她伸手摸了摸,摸了几下都没有找对地方,一旁的白景云干脆自己伸出了手,将她脸上的米粒给揪了下来,“谢谢师父。”她自然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样亲密的举动,落悠悠早已习惯。
却把落云看呆了。
他惊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话语间有些犹豫,“老白,你不对劲。”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景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
“嗯?”白景云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怎么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微微暗示了一下,“我妹妹马上十七了。”
话语间,意思已经明白不过了。
“嗯,我知道。”他简短地回答着,没了下文。却把落云急得不行,“老白,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别忘记了。”他说着,踢了一脚白景云,“我记得。”他浅淡地回答着。
“啪啪啪!”落悠悠听不下去了,筷子在碗上拍了拍,“你们注意点,当事人还在这里,你们怎么比我还急?要急也是我哥,我哥的事情没忙完之前,别谈论我了。”落悠悠佯装不高兴地撅了撅嘴,但是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哥哥对于她的爱与关心。
大概没有了父母之后,哥哥就是她的全部天地,而现在,这狭小的天地又将闯进来一个人。
听完落悠悠的抱怨,落云老实了一些,白景云却不是,干脆顺着落悠悠的话说了下去,“穆家二当家有个表妹,也是穆家旁系,听闻为人温润端庄,不知道落兄可看得上。”
“随便你,你把我妹妹搞定就好,我随你怎么折腾!反正男人不靠媳妇。”
他顺口一说,直接遭遇了落悠悠的白眼,“你的意思是,女人就要靠着男人?”她的话语间添了几分怒色,气呼呼地看着白景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女孩子还是稳定点好。”他说着,侧过头来,疑云密布。
“悠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离开了我一个月,变化可真大。”他边说边看了眼白景云,心里纳闷:白景云看起来也不是个口齿伶俐的,怎么落悠悠就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沉默的人身边必然有一个喧嚣的人,大概率是被逼出来的,若是两个人都沉闷,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迟早被闷死。
落悠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哦?是吗?”落云手托着脑袋,颇有意味地看着她,“那你的变化真的是超出我的想象。”他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好了,哥哥,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
她佯装生气。
落云逗地哈哈大笑,还是难得看到自己的妹妹这个模样,忍不住想要多逗一会儿。
白景云适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接下来落兄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这就是我的打算!”他说完,傲娇地甩了甩头,一副“纨绔弟子”的模样,“我妹妹,先放你那里一段时间,她确实也需要学习学习,跟着我整天跑,没出息。”
落悠悠又一个白眼飞过去,简直没眼看,哪里见过比他还不负责任的哥哥?自己的妹妹丢给朋友,这还能算哥哥吗?
落悠悠很想敲敲他的脑袋,问问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白景云似乎对于他的想法一点也不意外。
落云歪着头想了一下,“过几天,刚见到悠悠,多呆几天,等什么时候烦她了,再走也不迟。”他说着奸笑地看了一眼落悠悠,而悠悠此刻,却是连白眼都不想翻了。
算了,她累了。
落云话语一转,“白兄,今天你回去之后,你那个大当家没有为难你吧?”
“嗯,没有。”白景云回答着,“还是老样子,希望我回去。”
“你说她也真是,当年把你扔给你师父,凭什么现在想让你回去就让你回去?这是什么歪道理?我要是有这样的娘,我宁愿自己没有!”他义愤填膺地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落悠悠。
白景云解围到,“无妨,她知道了。”
“哦,知道了?她说的?还是老样子,弄不弄就拿她是你娘说事。没了她,你不也活的好好的!”
落悠悠虽然趴在桌上,但是耳朵灵敏着,将他们说的话全都听了进去,白景云时不时地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心如明镜。
“你真不打算回去了?”落云有些吃不准白景云的性格,小心翼翼地探问着,“暂时不会回去,但是这段时间,我还要留在京城,少说半年的时间。”
落悠悠听得困了,眼皮直打架,直到再也撑不住的时候,整个人趴了下去,白景云只觉得自己身边人的气息低了些,侧过头看过去,落悠悠露出半边恬静的脸,睡姿安稳。
落云“啧”了一声,调侃道,“姑娘大了,管不了了,早晚成别人碗里的肉。”
“不算别人,是自己人。”白景云辩护到。
“那是,一个是你徒弟,另一个是穆家的二当家,都是你的人。”落云白眼飞过去,心里顿生一个坏点子,不觉得靠近了白景云。
“白兄,跟你说件事情呗。”
“你说。”
“你之前说的事情还作数吗?就是娶我妹妹那件事情,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加上我妹妹也是你徒弟,不如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