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陶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个人的目光,那个人也没因此慌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如第一次见面的谦和有礼。
而这个人就是柏泽。
应陶原本也想着同样对方式打个招呼,这样也好避免一些麻烦,可看到宁王已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直接见了礼。
见过柏公子,一直没机会正式向柏公子道谢,这次那么巧遇到,先谢过柏公子搭救之恩。
柏泽见此忙作揖回礼:世子夫人客气了,那日也不过是柏某碰巧遇见,不过举手之劳,您和和傅世子都太过客气了。
听到柏泽提到傅景文,又见他依然一派谦逊温和的样子,心思一转。
宁王听到这里之后,饶有兴趣道:哦?傅世子对你如何客气了?
傅世子亲自登门道谢。柏泽苦笑道,这倒是让我有些惭愧了,说起来我也不过是碰巧遇到,一切也都是举手之劳,如今世子夫人也这般客气,我可真是有些愧不敢当了。
傅世子本来就是个重礼之人,世子夫人既然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也是如此,柏兄你就好好受着就是。
说这话的人应陶不认识,不过他这番话倒是避免了她接下来的尴尬,说起来也算帮了他,至少不算对立面的吧?
就在应陶打算找个由头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吵闹,循声看过去,眸光微缩。
只见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一把踢倒桌子,嘴上骂骂咧咧道:这什么鬼戏!不许唱了!
说着还抄起一个茶壶就丢到戏台上,让戏台一下子一团乱。
啊!
苏南见此忙走了过来,对着男子陪笑道:这位客人,可是小店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若是有的话,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用这般,您说是不是?
呸!谁和你咱们,你也配?男子朝着苏南的脸就吐了一口唾沫,说着指着戏台,你们这是什么破戏!不许唱了!
应陶看着苏南拿着帕子擦着脸上的口水,心一紧,想过去,可想着宁王几人都在,只能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而苏南心里无端被人吐了口水,心里能不气?可他到底从小吃苦吃出来的,什么气没受过,倒是能忍
可他能忍,不代表别人能忍。
之间一个小身影快速充了过来,一个脑袋顶到那个男人的肚子上,那个男的一个不妨,顿时摔得四脚朝天。
哎呦喂!还看着干什么,还不来扶爷!
男子的小厮听到之后,手忙脚乱的扶了他起来。
可方才男子摔倒的时候发髻正好碰到桌角,这一下直接让他输得发亮的头发给弄乱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正好碰到一个茶盏,里面的水好巧不巧的就倒在了他的裤裆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尿了裤子。
众人见此,顿时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男子瞪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小丫,咬牙切齿道,臭丫头!敢撞你爷爷!不想活了?
小丫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还仿佛听到笑话似的笑了出来。
哈哈!你是我爷爷?小丫指着他嘲笑道,我爷爷早死了,你说你是我爷爷,那你就是鬼咯?还别说,你这长这鬼样子,确实不像人。
哈哈!
众人听到小丫的话,更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男子的脸色更是气的涨红。
你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把这死丫头抓起来!
且慢!苏南把小丫护在身后,陪笑道,这位客官,不要和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您先说一下,您对本店有何不满的,您说,若真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一定改。
做错了什么?男子指着戏台子,你们唱戏污蔑我们鲁家!我都可以报官把你们抓起来!
这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苏南也是一头雾水。
这位客官,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吧,我们同您素不相识,戏中怎怎么会有污蔑你们的东西?再说,我们这出戏里,没有姓鲁的呀。
哼,你们当然不敢明明白白的写出来,可是你们瞒不过爷我的法眼!这个姓鲁叫鲁贵的男子得意一笑,你们这戏里面的那个恶霸姓余是不是?
是啊。
鲁贵哼笑一声:鲁字带鱼,鱼又和余同音,你们分明就是影射我们鲁家的!
这番说辞,把应陶这个写这出戏的人都更说懵了。
这简直强词夺理呀!
你这简直强词夺理!很明显,酒楼里有人同应陶一个想法,这世上姓余的那么多,照你这么说,那这出戏岂不是把他们都影射了?
我不管别人,我就管我们家的!鲁贵甩甩手,再说,不光这些,还有,你戏中那姓余的是当地的大地主,我们家也是,关键是,爷我前段时间刚纳了一个小妾正好就是寡妇,这么多巧合,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写戏影射爷爷我的?
苏南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只觉得这个男人要么就是吃饱撑的没事干,要么就是别有所图,而他更倾向于后者。
这么一想,苏南便多了个心眼,但还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位客官,您还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出戏就是随便编的,和您真的一点都没关系,再说,我们这戏中姓余之人之所以可恨不是因为他纳寡妇为妾,而是因为他强占民女,害人性命,这和您真的八竿子打不着,想来是您误会了,或者是谁和您乱说什么?
苏南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其实是想提醒他别被人忽悠了,这是鲁贵却不这么想。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识是爷自作多情了?你个老不死的敢这么和爷说话?
鲁贵说着扯着苏南的衣襟就要一拳打下去。
你个混蛋放开我干爹!
小丫见苏南要被打,吓得忙过来对着鲁贵又打又踢,鲁贵本来不以为意,可谁知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刮疼。
嘶!
看到手背三道血印,鲁贵一气之下一把将小丫甩开。
啊!
小丫!
苏南用力扯开鲁贵的钳制,忙上前把摔倒在地的小丫给扶了起来。
小丫,你没事吧!
小丫就是再泼辣,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会儿见到苏南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呜呜,干爹!
小丫,你到底摔哪了,快告诉干爹。
苏南急的满头是汗,而小丫的哭声也不小,这下众人都带着谴责看着鲁贵。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满是愤懑道: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你居然下那么重的手!简直畜生不如!怪不得你会因为这出戏生气,你和戏中的姓余的果然一丘之貉!
嘿,大家听到了没?这个小白脸也觉得这出戏就是在影射我的!
笑话!那书生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这出戏是影射你的,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杀人和抢占民女了?
嘿!你个小白脸敢污蔑我?
呵,污蔑你?也不知道是谁一进来就口口声声说这出戏是在影射你的,现在又说不是,那你闹这一场做什么?莫非你天生骨头轻,不被人骂不舒服?
你个小白脸不想活了!敢这么说说爷!
眼看着鲁贵要打过来,书生倒是很机灵的躲了过去,并一脸鄙夷道,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鲁贵不学无术,哪里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过里面带个死字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了。
你个小王八羔子,会读几本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也不打听打听你鲁爷爷我是谁!
哼!书生面露不屑道,我为何要知道你这种无耻小人是谁?我只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跟下,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哈哈,看来是个乡巴佬啊!鲁贵嘲弄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是皇城跟下,遍地都是贵人,你这穷酸书生不长眼,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敢乱说,你可知,得罪了爷爷我,是什么下场?
鲁贵这句话倒是让其他想出头的人踟蹰了起来,他没说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说句夸张的,说不定你哪天出门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那个人可能还是个皇亲呢。
而且看鲁贵这般猖狂,看着确实不像一般人。
方才那个仗义出言的书生旁边的同伴见此走过去小声提醒道:顾兄,我看着人来头不小,你我来京城是赶考的,咱们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惹了麻烦。
书生闻言看了看苏南和小丫,见苏南对自己摇了摇头,书生握了握拳,还是走到苏南跟前挡住二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沉声道:我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朝廷效力,若是如今被你这等卑鄙龌龊之人给吓退了,那才是有辱圣人!更有辱圣上!
在楼上看着一切的宁王抚掌一笑:这书生看着瘦瘦弱弱的,倒是颇有骨气。
应陶看着一切,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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