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从更衣室出来，白玉般挺立的身影映入眼帘，顾泽衍好看的眉眼淬着柔和，微微一笑，颠倒众生，“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宋清欢直接拒绝，越过他离开。
男人迈着长腿跟在她身后，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偶尔有人从包厢里开门出来，顾泽衍都会伸手虚扶一下前面的女人，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将手插回口袋中。
年过完了，街上张灯结彩的东西都被拆了，寂寥的月色是一眼看不到头，空荡漆黑的大街，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
宋清欢感慨般轻叹了一声，才迈下台阶，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了过去，整个人都被他带着走，她往后看了看两个门卫，“救命，救命。”
两个门卫就算不认识宋清欢，也不可能不认识顾泽衍，跺跺脚都能让g城抖三下的人，哪里跟他对着干，怕不是找死。
他的手很有劲，宋清欢只能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等她掰完最后一根手指，人已经被顾泽衍抵在车门上。
他行为颇为霸道，话语却是温软的，像是刻意的压低下来的声音，“你不让我送，我就亲你，二选一。”
宋清欢被他气得一肚子火，就说这种不可一世的男人改不了霸道的臭毛病，现在是开始玩绑架了，还二选一？
她抬起脚，对着他的脚狠狠踩了上去，也不管那鞋有多贵，反正他有的是钱。
顾泽衍闷哼一声，愣是没动，可能是因为疼声音有了些起伏，让他玩味的语调显得更加饱满，像极了流氓地痞，“看来你是选亲了？”
见他就要凑上来，宋清欢立马捂住嘴，转了个身打开车门溜了进去，强吻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仔细想想也不亏，反正有人送，她也就不用走路了，总比被他亲来得强。
只是她没想到，到了楼下，顾泽衍停完车又一路跟她上来，楼道里也不好推搡，宋清欢低低朝他喊了句：“你上来干嘛？”
“送你回家，肯定要送到家。”
没走多久就到了门口，宋清欢防备性的看了他一眼，才拿起钥匙开门，顾泽衍静静站在一旁看她，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站得笔直，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宋清欢进了门，见他跟上来了，堵在门口，只拉开一条门缝看他，“你跟进来干嘛？送到了就回去吧。”
顾泽衍退了几步，昏黄的灯光下照耀在他的睫毛上，在脸上覆盖上一小片阴影，油然生出一种落寞的美感。
“我能不能讨杯水喝？等下还要去赶飞机。”想喝水是假，赶飞机是真，这次去外国出差，又是好几天不能见到她了，想多赖一会。
宋清欢无奈，反正就只是一杯水的事，不想和他多纠缠，便说：“进来吧。”
顾泽衍轻轻关上门，开始向四周打量，比他想象的还有破旧一些，看着掉漆的墙，破洞的沙发，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宋清欢递给他一杯水，“喝完就赶紧走吧。”
顾泽衍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小口，走到沙发坐下，完全没有丝毫客气的样子。
“你干嘛？喝完赶紧走。”宋清欢就差拿起扫帚赶人了，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为了杯水那么简单。
他端起手里的水杯，一本正经道：“一下子喝不完，得坐下来慢慢喝。”
宋清欢竟无言以对，就差咬断自己的舌头了，不，应该把她的手也给砍了，干嘛把那杯子倒满。
她跟着在沙发坐下，他在这里，她也不可能跑到房间去。
在她的注视下，顾泽衍连着喝了好几口，才说了一句话：“你晚上就一个人住？”
“你什么意思你？”她怎么感觉他这话不怀好意，“别以为我一个人住你就可以对我干啥。”
他只是觉得这里太过偏僻，也没什么安保措施，就连门口的那个门，他踹一脚就能进来，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住不安全。
“你还真会想歪，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他认真的看着她，神情中隐约有些担心。
宋清欢不以为意，舔了舔嘴唇，“你这个大色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他义正言辞道：“说我大色狼，我有强迫过你吗？再难受还不是自己忍着？”
额……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宋清欢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医院，那几个护士说顾泽衍被顾奶奶下药强行和陈雅茹圆房的事。
他之所以这么洁身自好是因为她吗？
可是他们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他又何必做这些白费苦心的事？
“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洁身自好，离婚既然是我提的，就算你出轨了，我也不会跟你分财产的？”
他以为自己能承受她说的任何话，可是听到这些话，顾泽衍的心还是猛得痛了一下，克制着，缓缓道：“你觉得我是怕你分财产才洁身自好？”
“如果是为了我，那更没必要。”她嘲弄的勾勾嘴角，“从你害我家破产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是仇人，没办法在一起，所以没必要做些自我感动的事。”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化作利剑般穿刺着他的心，手里的水杯都抖了起来，他忽然就笑了：“自我感动？”
“你觉得随便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我都会下手吗？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我承认性很重要，但是我是为了爱而性，不是为了性而爱。”顾泽衍站起身，“我只碰我爱的女人，如果你要彻底和我撇清关系，等我不爱你了再说吧。”
门被他关上，带出一阵风，紧接着是他快步下楼的脚步声，啪嗒拍哒，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她那颗坚如磐石的心被他这么踩呀踩呀，竟柔软了许多。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没有一个女人听到这种话会不感动。
如果他们不是如今的关系，那她应该会激动的睡不着觉，因为她真的没有看错，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顾泽衍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只是，现在她听来除了悲凉，不知还能有什么情绪。
他的话，意味着她还会被他纠缠，没有结果的事，却耗费时间精力去纠缠，到最后无非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