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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没人比你重要

    宋清欢待不住,想去楼下守着电视机,如果真的出了什么车祸,新闻应该会第一时间报道出来。

    刚走到楼梯中央,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响动,她扶着楼梯把手两步跨走一步奔跑下去,果然看见站在玄关换鞋的顾泽衍。

    他头发上还沾着白雪,开始融化成水珠,顺着他的头发丝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可能是从寒雪中来,他整个人冷得像是块冰雕。

    宋清欢忽然就不敢过去了,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像等待发落的犯人。

    只是顾泽衍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淡得如白开水般,很快就从她身边走过,被他身上带过的寒气冷得一凛,宋清欢抓住他的手。

    这样无视,还不如惩罚她,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些。

    顾泽衍被她一抓就停了下来,没挣脱,也没看她,声音还携带着外面的寒气,“先别跟我说话。”

    她没勉强,不情愿的放开了他,泪光中倒映着他的背影,那么高大宽厚,原来也有落寞伤心的时候。

    凌晨,寒霜露重,宋清欢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顾泽衍回来之后进了书房,两三个小时都没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无声的黑夜无限蔓延,向四面八方,化为魔爪掐住她的脖颈,煎熬又难耐。

    直到有双手隔着被子抱住了她,她惊喜的转过身,猛得扑进他的怀抱,不知是喜是悲,“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顾泽衍缓缓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抚顺她的情绪,仿佛在告诉她没关系,“我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怕把坏情绪发泄在你身上,所以需要自己排解一下。”

    安静了会,他撩了撩她的碎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太善良了。”

    而他,愿意守护她的善良。

    “可是你跟陈郁……”她噤了声,难以启齿。

    他没回,手揽过她的身子,抱着她躺下,语气里有一丝无声的叹息,“睡吧。”

    宋清欢乖乖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没办法安心,又重新睁开,手指紧紧绞着被角,“要不然我去求他原谅?”

    顾泽衍垂下眸看她,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亦如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是温和的,“你只要需要记住,这个世界没人能比你重要。”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颗心跳动着,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胸口里,格外清晰,格外动听,宋清欢盯着他,那双眼眸里的光是透过心口传来的,久久不灭。

    顾泽衍就像她晦暗的生命里唯一透进来的光,照耀着她,温暖了她的一切……

    ————

    莫白帮清芙雅看完病,敲开了陈郁书房的门。

    “她怎么样了?”陈郁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将担心的神色隐藏入半烟半雾中。

    莫白盯着他那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血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已经积出一小摊血。

    眉头紧了会,莫白走过去,打开药箱,准备替他包扎,拿出碘酒和绷带,径直拿过他的手。

    他没挣扎,随他折腾,又重复了遍,“她怎么样了?”

    “身上都是皮外伤,擦擦药就好了,只是——”

    陈郁猛然动了下,莫白手上的棉签戳进他伤口里,他没理会,着急道:“只是什么?”

    莫白脸色难看了许多,换了根棉签,重新拿了根棉签要替他擦药,陈郁却没了耐心,直接扳过他的肩膀,又着急又担心,“她到底怎么样了?”

    莫白没了给他包扎的心思,索性丢了棉签,漫不经心道:“腿受了寒,估计冻坏了,怕是以后都有留下后遗症了。”

    “什么后遗症?”他的声音微颤。

    “遇冷腿就会疼,是个麻烦事。”莫白尽量表述得直白些。

    陈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莫白看着他,没再继续后面的话。

    他包扎完陈郁的手才离开,倒也不是陈郁想包扎,主要是陈郁听完消息整个人就呆愣住了,最后莫白离开他都没反应。

    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张牙舞爪,一下一下拍打着窗户,发出骇人的声响,仿佛无声的低吼和抗议。

    就如同清芙雅,她也像这树枝猛烈的敲击着他的心房,敲击困着她的牢笼,那种逃离的渴望震得他七窍都错了位……

    床上的人娇小的一团,因为疼痛低低细喘着,紧缩的眉头上满是细汗,没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历经风雨摧残的白纸,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般。

    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清芙雅马上防备起来,刚才还痛苦难耐的样子这会全忍了回去,换了种轻松的样子,笑了笑,“这样你满意了?”

    她的笑像把刀,狠狠戳进陈郁心里,扭转了一圈又拔了出来,他闭眼不敢看她,喉咙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又尝试了遍,“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离开。”

    她赢了,他爱不动,不敢爱了,怕某天她身上又多条疤,又多个病,倒不如放她自由。

    他和清芙雅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原本他打算等她长大就向她告白,然后他们会踏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一切从她遇见何家诺那刻就都变了,她不再给他打电话,遇到困难找的人也不再是他,也不再跟他撒娇求抱抱。

    直到有一天她告诉他,她有了喜欢的人,他们要联姻了,他一怒之下占有了她,从那以后他陈郁才走进了她心里,成了她最恨的人……

    “真的?”清芙雅第一感觉居然不是惊喜,而是惊讶。

    他,真的要放过她了么?

    放下执念那一刻他全身都放松了,几乎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轻松到为曾经的执着感到悲凉,他真的笑了,“嗯,你好好养伤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在你搬出去之前,我都不会回来,你不用担心,养好伤再走。”

    看着那最后的背影消失在眸里,清芙雅扯出了个笑,她应该开心的,开心才对,终于要逃脱牢笼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她选择认命留在他身边之后?

    陈郁果然没有食言,整整十几天都没回来过,清芙雅走的那天,刮起了大雪。

    她的行李并不多,很快就搬完了,褚姨站在计程车面前,眼圈红红的,那双浑浊的眼睛布满泪水,“小姐,离开陈总,你孤身一人可怎么办啊?”

    清芙雅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我这么大个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倒是阿姨你,好好照顾自己。”

    最后看了眼,清芙雅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