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派保镖兵分三路搜寻宋清欢,自己则把手揣在裤兜里斜靠在柱子上,面前的湖水无声平息着他滔天的怒火。
三路保镖都没有找到,凭空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他们眼皮底下,保镖们都失声不敢言语,只能跪在地上求责罚。
居然找不到?陈郁眼底一沉,猛得看向湖面,果然方才还平静的湖面此刻冒起了水泡,如果不特意观察还真的不容易察觉。
保镖们顺着陈郁凌厉的目光看去,水里的人显然憋的不行了,气泡开始剧烈起来,别说是保镖震惊了。
就连陈郁也没料到清芙雅为了逃离他竟然能对自己下此狠手,在寒冷的严冬跳进冰冷的水里。
心脏疼得失去跳动的能力,喉间涌上腥甜的味道,陈郁身子差点没站稳,可是还是要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挑起一根细长如白葱的手指放在薄唇上作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她入地狱,他就陪她。
一个折磨生理,一个折磨心理。
难不成陈郁是要憋死水里的清芙雅啊?
几个保镖于心不忍却也不敢言语,空气静得没办法再静,陈郁咽下喉间的腥甜,整个人犹如死寂般,盯着湖面。
终于水里的人撑不住挣扎着扑腾起来,清芙雅半个脑袋在水里沉沉浮浮的,陈郁却冷眼看着。
这就是在闯鬼门关也不愿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爱不动这个女人了。
对清芙雅,他用尽一切的真心和耐心,每次拱手送到她面前的心,都被她一次次狠狠踩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清芙雅,太不值得了。
最终清芙雅是凭借着最后一丝毅力爬上岸的,她虚脱的趴在地上,鼻子里面残留的水让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她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沾着血水的短袖因为浸湿紧紧贴合在她的身上,风吹过来她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又冷又疼。
本能的看向顾泽衍,他就那样静静盯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就像看一出好戏一般,而她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蝼蚁在他面前挣扎着生死,狼狈不堪。
“救救我,救救我。”越来越无力的身体和越来越稀薄的氧气让清芙雅意识逐渐涣散,此刻的她只想活下去。
死亡就在眼前,她能想到的居然只是陈郁那张脸,好像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如果只有陈郁,那她不活也罢。
“陈总,清芙雅小姐好像快不行了。”其中一个保镖忍不住出口求情,其他保镖也出口附和着,“救救清芙雅小姐吧。”
顾泽衍本来也没有想置清芙雅于死地,只是想让她尝尝苦头学乖罢了,他摆了摆手,“把她抱进车里。”
陈郁又看了地上的宋清欢一眼,浑身浸透衣物贴合在身上居然衬的玲珑有致的曲线,他叫住保镖:“算了。”
在保镖的目瞪口呆之中,陈郁率抱起了地上的清芙雅,平时这等“粗活”都是他们干的,更何况是一副浑身湿透还带着血迹的躯体。
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陈郁的眼里只有化不开的心疼。
他把清芙雅抱上车,低头查看她的伤势,除了四肢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其他地方并没有伤到,原来她跳车还懂得护着脸。
车上的暖气让清芙雅的意识回笼了过来,疼痛和窒息的感觉让她不安分的扭动起来,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将她圈住,清芙雅一抬头就看见了陈郁阴沉的脸。
看来,她还是逃不过他的魔爪,她无力的闭上眼眸,开始认命的接受一切。
“咳咳咳——”鼻息中还有一点水汽呛得清芙雅再次咳嗽起来,她明显感受到陈郁的手一松,似乎要将她扔掉一般。
清芙雅虚弱的直起身来,轻轻推开他的手臂,从他的身上下来往旁边的座位挪了过去。
车里除了清芙雅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咳嗽,再没有任何声响,清芙雅能感觉到旁边陈郁紧绷的身子,处在奔溃的边缘。
清芙雅被陈郁抱回家的时候,宋清欢已经在了大厅里,看样子是被保镖带回来的。
陈郁将她放在沙发上,她便无力的倒在了宋清欢旁边。
“芙雅,你没事吧?”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样子,宋清欢泪目了。
陈郁在沙发上落座,凝视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等待着她们的开口。
“不关宋清欢的事,是我串通了医院,她只是带我去医院罢了。”清芙雅率先开口替她辩解。
“不,是我联系的医院,你要怪就怪我。”清芙雅的伤禁不起折腾了,她起码还有顾泽衍能护着她,虽然顾泽衍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别以为有顾泽衍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陈郁一把将宋清欢拉起来,手上的劲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般。
他摩擦着后槽牙,“来人,这个女人赏给你们,给我好好宠爱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清欢随即被几个保镖架住,万万没想到陈郁狠到这种地步。
清芙雅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忙跪下来求陈郁,“别动她,你不要命了,她可是顾泽衍的老婆。”
陈郁已经完全丧心病狂了,“如果不是她,你会受这么多伤?”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骗了她,是我骗她你虐待我,博取她的同情,她才救我的。”清芙雅大哭,她没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如果今天宋清欢出了什么事,她的良心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宋清欢呆住了,没想到清芙雅居然骗她,而她还用尽所有的真心,甚至不顾危险去帮她,她居然利用自己。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心绪,如此熟悉的声音,除了顾泽衍还能有谁。
他冷成冰渣子的目光落在那几个保镖身上,几个保镖立马就放开了宋清欢,宋清欢这才发现她腿都软了,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顾泽衍伸手扶住她,把她拥在怀里,不断拍着她颤抖的身子,“没事,有我在。”
他看了眼地上的清芙雅,眼底意味不明,对陈郁说:“人我带走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要走可以。”陈郁出声拦住他,像平地的一声雷,炸得在场的几个人都慌了,“让她把我几个手下伺候爽了,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