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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玩水

    陈楚歌的一番虚心请教,总算弄清楚了,这片荷塘的由来与其中带有些许神秘色彩的门道。比如,当初甘家父子选择在此地,修建荷园,就只是心血来潮,或者只是看上了当时,那一片污泥遍地,杂草丛生的烂泥塘?

    当然都不是的,这里面就不得不提起,横贯历史数千年的风水学说。据苗玉泉所说,当初甘家父子在当时还荒芜一片的此地,选择修建府邸,那是有高人指点的。

    当初,为修建荷园,时任洛阳七品小官的甘守杰,可以说是压上了全部的家当。甚至当时为了使眼前这片荷塘,变成当今之景致,而不是当初之泥塘,那是不惜斥巨资,不仅请人疏通了原本流至此地,污泥堵塞的河道。

    甚至还请了大批的工匠,在原来那个烂泥塘的东南角,新修了一条两里多长的地下暗道,宽达丈许方圆,最终再次汇入,横穿洛阳城南而过的洛河之流。

    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将原来那个臭气熏天的烂泥塘,变成一出有活水流经的池塘,也便造就了而今这片景致绝美的荷塘。

    要说接下来的事,则让陈楚歌带有几分质疑与神往,那就是在这座荷塘修建完毕的七年当中。甘家的日子可以说是蒸蒸日上,甘守杰的仕途,那叫一个顺风顺水,一跃从当初那个洛阳城里,不值一提的七品小官。

    连年擢升,直至成为而今的一方封疆大吏,朝中忠诚,苗玉泉以及很多知晓此事的人,都觉得这里面,那位高人居功至伟,而这座荷塘,更是功不可没。

    至于后来那些荷园起初从一座池塘变成而今的庞然大物,并非一蹴而就的,而是断断续续的修了好几年,直至甘守杰坐上洛阳刺史之位时,方才堪堪修好之类的话,陈楚歌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就当是听个乐子,陈楚歌更多的心神,还是放在脚下这座荷塘上,以脚丈量过这座荷塘的角角落落。虽说平日里陈楚歌也常来此地,但却从来没有今天走的这么仔细。

    一行四人从日头西斜一直转到,申时四刻,约莫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陈楚歌方才告辞离去。在这期间,姚川早就很不耐烦了,他陪着母亲来此地,可是为了想办法救姐姐的。

    也不知道母亲和雪姨那边谈的怎么样?自己却给陈楚歌这家伙,拖到这边来游山玩水了,心里焦急烦躁。刚刚还觉得陈楚歌听说姐姐的事情之后,做出那般反应,心里对陈楚歌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观。

    可现在,那点改观不仅化为乌有,反而让姚川更觉得陈楚歌是个混账王八蛋,薄情寡义之人。他还是一心觉得,姐姐真的是瞎了眼,不知怎么会给陈楚歌这个混蛋,蒙蔽的心神。

    如果陈楚歌再不打算走,姚川可就要自己一个人走人了,刚随陈楚歌来此地的时候,姚川心里还抱着陈楚歌找甘家父子帮忙的侥幸来着。

    事实证明,他是真的多想了,陈楚歌压根就没那个意思,而且想想也是,甘家父子恐怕恨不得早点弄死陈楚歌呢,又怎么会帮陈楚歌呢?

    听到要走,姚川第一个转身,气呼呼的大步离开荷园,陈楚歌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他这位小舅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呃,等等,好像也不能这么称呼吧,陈楚歌带着小鬼追上姚川,招呼道:“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吗?”

    姚川生气,不搭理陈楚歌。

    可陈楚歌却有心黏着姚川,接着道:“我会救你姐的。”

    听到这句,姚川不出陈楚歌意料的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满脸怒气的刚要开口。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陈楚歌抢先开口。

    “不是我不信,是不行!”姚川气呼呼的道。

    陈楚歌耸耸肩,不和姚川争辩,转口道:“你也别想着用我去换你姐姐,这条路走不通。”

    “未必!”姚川与陈楚歌争锋相对。

    “你觉得汪德容虽然跑了,但是他会不会离开南河道呢?”陈楚歌问说。

    又来了,姚川瞪眼,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忽然就变了话题,姚川转身再次埋头走路,不搭理陈楚歌。

    这次换陈楚歌在后边落后三步,跟着姚川:“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你姐姐的眼光吧?而且再说了,告诉我这些,对你不也没什么损失吗?说不定还能救你姐姐,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知无不言的。”

    “荒谬,汪德容和我姐姐有半分关系吗?我看你不过是存心想报自己的私仇而已,你有在乎过我姐姐吗?”姚川边走边嘀咕。

    陈楚歌顿了一下,沉声道:“我的女人,怎么会不在乎呢?”似是自语,又好像是回答姚川。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姚川就来气,回头一把扯住陈楚歌的领口,唾沫星子乱溅的吼道:“你还有脸说。”

    “为什么不能说?郎情妾意,你情我愿,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个巴掌就拍得响?”陈楚歌一脸平静的说,作为一个后世人,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这番话,在姚川听来,简直伤风败俗,牙齿咬得咯咯响,要不是那个小鬼在一旁虎视眈眈,别以为他不敢动拳头。

    嗯,看看陈楚歌的脚,姚川又觉得身上先前给陈楚歌踢过的地方在隐隐作疼了,松开陈楚歌的衣领,再次上路,脚步踩得极重,好像脚下踩着陈楚歌一样。

    “真的不说说吗?”陈楚歌还在后面追问。

    姚川几番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出声道:“不好说,一旬时光,足够他北去离开南河道了,但要是换做我是他,我一定留下,想办法将你找出来,然后弄死你。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则不仅丢了官身家业不说,还要亡命天涯,每日提心吊胆,永无出头之日。但只要杀了你,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带着你的人头,向太平府邀功,定可翻盘,扭转乾坤。” “是这么个理儿。”陈楚歌点头道,“那么现在呢?刚刚听你说,魏明德在派人搜捕,抓到人了吗?”

    “抓个屁的人,洛阳府这边,甘守杰态度模糊,连个正式的海捕文书都没下,就只有魏明德那边急着给汪德容扣上了一个叛将的帽子,不过是想将自己从这摊浑水当中摘清罢了。

    搜捕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折冲府的督军能有多少?光是将洛阳搜一遍,就够累死他们的,而且他们又没有经验,魏明德也不可能将手下人马全都派出去找人,而且更或许,魏明德压根就没想找人,谁知道呢?”姚川言辞激烈。

    不过陈楚歌不在乎这些,静心想想,甘守杰如此态度,这是在以不变应万变啊,不急着坐实汪德容叛将的罪名,就是不想让魏明德抽身,伺机拉魏明德下水,确实是个好主意。

    “你觉得,南河道上谁最有可能知道汪德容的行踪,或者说,谁最有可能抓到汪德容?”陈楚歌接着问。

    死揪着一个汪德容不妨,愈发让姚川心烦,冷哼一声又不开口了。

    好在陈楚歌还是极有耐心的,松在手痒的拳头,陈楚歌提起一个人来:“你觉得白霁能不能抓到他呢?”

    六扇门的四大六品紫衣捕快之一,洛阳捕蜓司的头儿,威名远扬,和赵风玉是好友,盛名之下无虚士,要说给畏罪潜逃的汪德容找出来,陈楚歌觉得,非此人莫属了吧?

    姚川身形忽然一顿,傲气道:“白大哥当然可以了,只是白大哥为什么要帮你呢?”

    小孩子心性,陈楚歌笑笑,不和姚川计较,接着又说:“这南河道上的名捕,肯定也不只你白大哥一个吧?他不帮我,总有人会帮我的。”

    姚川愿意误会就让他误会吧,至于姚川会认识白霁,这个陈楚歌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听起来,姚川和赵风玉的关系是极其不错的,白霁又是赵风玉的好友。

    “痴心妄想!”姚川嗤笑道:“要说在搜捕一事上,南河道上能与白大哥相提并论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洛阳府的七品捕快,曹万虎曹捕头,人送名号追魂索命,那个榜上有名的罪徒,不是望风而逃?

    他是甘大人的手下,还帮你?不抓你,都算你烧高香了……”姚川本来还想接着唠叨的,可忽然感觉身后有股子寒意,便到此打住。

    转口又道:“另一人,则是冲云楼楼主百里青云,南河道上,好好有名的绿林中人,冲云楼本来干的就是贩卖消息的生意,要想请他帮忙也简单,给钱就行,可是,你有钱吗?你能见着他吗?

    而且人家只卖消息,从不多管闲事?你就算打听到汪德容的下落,你离的开这里吗?”

    啪,陈楚歌快步上前,一只手落在姚川肩膀上,给姚川吓得一个激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陈楚歌没动手。

    “没看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陈楚歌嘿嘿笑着说。

    姚川撇嘴,头皮有些发麻,总觉得陈楚歌笑的不怀好意。

    走到岔路口,左拐进巷子回家,陈楚歌松开姚川的肩膀,在姚川耳边,神秘兮兮的道:“我会出去的。”

    “笑话,李爷爷是什么人?你怕是没打听过吧?就凭你?冲云楼楼主逃命的功夫,在南河道上是数一数二的,可就算是他来了,也不敢说,自己能在李爷爷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去。”姚川听后不屑道。

    子木先生的名头,在南河道上屹立不倒,已有三十余年之久,黑白两道,谁不卖子木先生一个面子?放眼南河道,凡是能排的上号的,谁不知道,明有于赵两家,暗有子木一人这个说法?

    陈楚歌没理姚川,带小鬼,直直向草园的方向走去,他当然知道李螯是南河道上的一方巨擘,论实力,稍逊于赵两家一头,除此之外,身周无人,谁来了都是小弟,也就甘守杰,魏明德之流,勉强够看。

    但是这又怎样?在此遭困一旬有余,陈楚歌也算给足了李螯面子,眼下,他改主意了,铁了心要走,谁也别想拦,不过,先礼后兵,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与小鬼一番言语,小鬼半道离开,折身返回荷园,姚川原本是要回鹿宜家里的,可听了陈楚歌那句话之后。心中痒痒,就留在巷口看着,没一会儿见小鬼一人折返,心里愈发好奇。

    今天,陈楚歌问了他那么多有的没的,搞不懂陈楚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姚川这会儿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觉得陈楚歌真干不成什么事儿,一方面又希望陈楚歌能为姐姐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一番迟疑之后,姚川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鹿宜家中,去找母亲。

    陈楚歌径直来到草园,敲开草园的大门,不出所料的经过通传之后,见到了管事于德。

    陈楚歌开门见山:“我要见李螯,你只要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陈公子,这个……”于德和陈楚歌打过几次交道,今天还是第一次从陈楚歌身上,感受到那股凌人的气势,心中惴惴。

    不过这才正常,否则,于德实在不敢相信,以往那个和颜悦色年轻人,会做出屠戮地府五百众,击退参军三千甲,孤身行刺武攸暨这些事来。

    听到于德支吾言语,陈楚歌直接打断道:“所以,就是不行咯?”

    于德擦汗,不知如何回话。

    只听陈楚歌接着道:“那么牧冷浦呢?见他也不行?”

    “这个,这个……”于德一番犹豫之后,道:“小的这就去通报,至于牧管家见或是不见?笑的不敢保证!”

    陈楚歌气定神闲的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不动如山,于德赶忙遣人去请示牧冷浦。没过一会儿,前去通报的小厮就回来了,冲于德微微摇头。

    陈楚歌也看见了,所以说,牧冷浦也是不见他咯?这样的情况陈楚歌又不是第一次遇见,初住到鹿宜家中时,陈楚歌也曾找过李螯几趟,一样的结果,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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