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人来到卫尉将军谢峰的宅院门口时,正见对面跌跌撞撞的走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嘴中不时的哀嚎着,转身进了谢峰的宅院,那哭嚎之声越发响亮了。
此人是?唐休止步脚步,看着那人的背影道。
侍中侍郎王洪。唐慎微脸色平静的说道。
什么?唐休满脸的诧异,方才你是不是说,是王洪密报靖安司谢峰阴谋叛乱,私通敌国的?
正是此人!
唐慎微知道唐休的意思,默认点头。
哈哈哈这长安的官员还真是有意思!难道他就不怕这谢府之人找他报仇!
唐休说着话,脚下走进了谢府,正中客厅房门上挂着洁白的缟素,这是谢峰的灵堂。
死者为大!
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唐休郑重的给谢峰上了柱香,耳边不时传来王洪那哀伤痛哭之声。
何必如此啊~~何必如此啊~~想当年你与老夫同游上林苑,想当年你与老夫同游春明湖,想当年
这位嗯?王侍中,你且先不要想当年了!
唐休忍不住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鼻涕的侍中侍郎,只感觉满是怪异的神色。
谢峰是被靖安司以通敌叛国之罪当场诛杀在府的,谢府中那些仆役下人连夜跑了一半,就是平日那些与谢峰交好的朝臣,也一个都没有来,显然是怕和谢峰扯上关系,被靖安司抓起来。
当然,这些也可以理解,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只是
阁下是王洪抬头望去,满脸狼藉的看着唐休。
在下唐休,少即好学,博闻强识,工善诗书,尤擅断案之术!唐休开口说道。
唐休断案
王洪听得满头雾水,从未见过如此自夸之人,有些搞不清楚对方身份,打量了眼唐慎微与慕容仇,却是恍然大悟。
飞熊服红中衣,鹿皮白靴,这是靖安卫的标准服饰,那和靖安卫在一起的人自然也是靖安司的人。
原来是靖安司的大人,失礼失礼了!
王洪拱手行礼,唐休却也不做解释。
世人皆知,谢峰是靖安司所杀,王侍中难道就不怕靖安司怀疑你通敌叛国?
呵呵,大人说笑了,王某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又岂会做被天地厌弃之事!
王洪的眼神躲躲闪闪,带着几分畏惧之情。
哦~~那出卖好友,算不算被天地厌弃之事?
大人,下官虽然位卑职小,但也晓得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小义,谢将军虽是下官的好友,但他辱骂丞相,阴谋叛乱,下官密报靖安司,这是大义!为大义舍小义君子之为也!
王洪面色一整,满脸肃然的对着唐休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王侍中再行一件大义之事如何?唐休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何何事?
丞相有令,卫尉将军谢峰昨夜闯入城中李家杀人,罪大恶极,着开棺审问其罪!
唐休站起身,满脸肃然的朗声说道。
身后唐慎微闻言一怔,假传丞相钧令,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刚想开口阻拦,却见唐休转身对其摇了摇头。
开开棺?王洪面色有些难看,犹豫道。
怎么?王侍中想违抗丞相的钧令?
唐休收敛笑容,满脸寒霜,明亮的眼眸宛如寒潭。
实话告诉你王侍中,违抗丞相钧令的人,是走不出这道大门的,靖安司杀人并不需要证据。
满朝文武独你在此悲痛流涕,怎么?是怨恨靖安司杀人?还是对下令的丞相有不满之意?心怀怨怼者,当诛!
冰冷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刺穿了王洪胆怯的心。
大大人玩笑了,下官对丞相向来是尊崇拜服,怎么会违抗他老人家的钧令!
老人家?当今丞相雄才伟略,青春鼎盛,王侍中这话是在暗讽丞相行将就木吗!
唐休的话刚刚落地,就听噗通一声,王洪吓得满脸土色,双膝瘫软的跪倒在地。
大…大人开恩呐,下官万死不敢有此意,不敢有此意
不敢?心怀怨怼者常因慑于上位威势,而不敢将怨恨留露与色,深埋其心以待时机
唐休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剜王洪的心。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听从钧令听从钧令
王洪脸上豆大的汗珠不要钱的掉在地板上,哆哆嗦嗦的来回就那两句话。
无它,他怕了!眼前这位句句诛心呢!
王侍中,请吧!
唐休对着身后公孙校尉使了个眼色,公孙眀悟的点头站在一侧,盯着灵堂内仅存的几个仆人和谢峰的发妻。
大人,他都死了不要开棺啊
谢峰发妻悲痛欲绝的哀求着,可是王洪早就被唐休说怕了,哪里敢怠慢,毫不顾忌形象的撸起袖子,卖力的推搡着棺板。
唐休站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眼眸中一片冰冷。
何必如此羞辱与他?唐慎微微微皱眉道,虽然其行为令人不耻,但他终究是有功的!
不过,此番才知你口舌之利,犹如杀人不见血的刀锋,明月司那边你就是这么办案的?
唐慎微见唐休并不说话,继续对其问道。
哐啷
满头大汗的王洪终于将棺板推开了,低头往下一看,却被骇的满脸煞白。
唐慎微和慕容仇见状,下意识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冲到棺椁旁边,探身往里面看去。
怎么回事?头颅为何在此?唐慎微惊叹道。
衣服是湿的,靴子底部有土,这是血
慕容仇伸手检查躺在棺椁里的谢峰,脸色苍白,衣服冰冷潮湿,头颅被缝在身子上,一双靴子的底部带着一些暗褐色的痕迹,那是干枯的血。
啊他活了他睁眼了
突然,王洪惊慌的大声叫道,手指颤抖着指着棺椁中的谢峰。
铿!
慕容仇猛然抽出短刀,死死的盯着睁开眼睛的谢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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