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汐长腿交叠,撑着下巴看躺在病床上的商临骁,天生带媚的眸子微微荡漾,红唇勾起戏谑的弧。
商总现在说起对我有好感这句话还真是无比自然,但靠嘴说谁都会,商总不如做点实际的,让我相信你?
比如?
冉汐凑近商临骁,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媚眼如丝,语气娇柔,比如,关于小辰的抚养权
在这件事上,我依然保持我之前的态度。商临骁语气冷静,跟我一起回江城,或者在那之前找到方法从我手中拿到孩子的抚养权,你有选择权。
冉汐红唇微抿。
虽然早就猜到这个男人不可能轻易答应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这么说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但这个男人上一秒还说对她有好感,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拒绝。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好感’,到底存着几分真。
我要得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很容易,没有欺骗你的必要。
冉汐一惊。
商临骁墨黑的眸子盯着冉汐,像是能轻易看透她的所想,我以为,那日在酒店,我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
酒店
冉汐想起那日在酒店,这个男人承认对她有好感,甚至表示以后只会有她一个的情形,直起身。
商总不会真的以为仅仅凭借着一点好感,就可以维持好一段婚姻关系吧?
那你认为要怎么样才能维持好一段婚姻关系?
至少得要两情相悦。
那你和洛修染呢?商临骁幽深的眸子攥住冉汐,你对他,是好感,喜欢,亦或者是愧疚、感激、同情?
冉汐皱眉。
如果有一天,有人治好了洛修染的身体,你还能说服自己留在他身边吗?
商临骁说这话时,嗓音低沉,带着一点质问,又有一点漫不经心。
如果洛修染的身体恢复健康
冉汐眼神微颤,眼底有一抹动摇,虽然被她极快的眨眼遮掩过去,却还是被商临骁敏锐的抓住。
商临骁看了眼微蹙着眉的冉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拿了旁边的文件看,侧脸冷峻,削薄的唇却隐隐有微微上翘的弧。
哐啷——滚!
陶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伴随着男人夹杂着愤怒不甘的怒吼声,便显得有几分惨烈。
闫静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挥手让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的下人先走,避开满地的汤汁碎片,走到垂着头有些狼狈的坐在床沿的男人面前。
修染,去医院吧。
洛修染撑在床沿的手因为肌肉紧绷,爆出鼓起的青筋,没有回答。
闫静蹲下身,仰头看着洛修染的脸。
曾经温和清隽的男人,此刻俊脸愈发清瘦,痛苦、不甘、挣扎愤怒似乎逐渐要让他迷失自我。
你今天不惜将冉汐赶到商临骁那边,也要我瞒着她你的身体状况,可是修染,你们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你以为你这样能瞒得了多久?说不定,冉汐早就有所察觉了!
洛修染眼睛一颤,微微抬眼盯着闫静。
婚礼请柬准备好了吗?
闫静没有料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婚礼的事,轻咬了下唇。
准备好了。
洛修染双手撑着床沿站起来,身形有一瞬的摇晃,闫静连忙伸手去扶,却被洛修染避开。
明天让人送出去。顿了顿,商临骁那份,务必送到他手上。
闫静看着洛修染瘦削的身形,眼底情绪复杂。
好,我会亲自去送。
洛修染抬脚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暮色,赤金的晚霞与暗色逐渐交叠,白天与黑夜更替,晚霞金韵美的近乎惨烈。
洛修染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形容瘦削,脸上毫无血色,眼底是连自己都陌生的疯狂好愤恨不甘。
像一头困兽。
闫静,我用这样一个身体拖着小汐,是不是很自私?
闫静看着他单薄瘦削的背影,眼神颤动,修染,你这些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你把一切都给了她,怎么能算是自私?!
一切洛修染唇角扯起一丝无力的笑,我原本就什么都没有。
可你这些年之所以不脱离洛家,纵容洛家人对你的羞辱欺侮,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以后能毫无后顾之忧的生活!
洛修染低下头轻笑,冉叔他们对小汐再好,终究不是亲生,以小汐的性子,日后也定然是不肯多拿冉家一分,她又是张扬恣意的性子,难免惹人妒忌陷害,一个人带着奈奈,权势金钱,才是她能够继续骄傲恣意活下去的底气。
所以你为了她,与洛家人虚与委蛇,想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洛家,日后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你名下的财产股份,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被洛家人知道,暗地里收购洛家股份,撮使投资商撤资的人是你,你要怎么办?!
闫静一点点朝洛修染走近,修染,你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想想?我们先去把病治好,之后你还能有大把的时间和冉汐在一起,你也不用担心她一个人会没人照料
原本语气平和的洛修染却是眼神突然多了几分怆然和凌厉,他转头盯着闫静。
把病治好?谁都知道,我的身体根本没有治愈的机会,治疗不过是无用功!
他也想过要把身体治好,这样也能够多陪在冉汐身边一段时间。
可是他的身体恶化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的多,在医院医生每天重复的话语他听了近二十年,没有人敢真真切切的告诉他,他的身体能不能治好。
坚持下去就有希望。
这样的话,就好像是给赌徒开一张空头支票。
希望,多么虚无缥缈的词语。
但他想要能够长长久久的陪在冉汐身边,所以他停了所有的工作,尝试着去配合治疗。
而商临骁却在此刻出现。
甚至,他得知商临骁竟然是奈奈的生父。
他和冉汐之间,共同孕育了两个孩子。
商临骁有健康的身体,有健全的家庭,有滔天的权势,甚至就算是时隔多年,他也能阴差阳错的和冉汐遇见。
而在商临骁面前的冉汐,比起自己一直看到的冉汐,眉眼之间也更加生动。
这么多年,面对父母的厌弃,外人的同情或嘲讽,甚至是身体的折磨,他一直努力维持着平和的心态。
他以为自己早就将一切看淡了。
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如自己想象中的洒脱淡然。
只是因为冉汐说过喜欢他对一切善意恶意都能淡然处之,温和乐观的模样,所以他便一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事实上,他不甘心。
亲情、权利、金钱、健康他统统可以不要,但冉汐,就当是他自私好了。
他不想,也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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