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对面这群人非富即贵，不说为首的那男子通身逼人的贵气，和看自己犹如蝼蚁的眼神，就那些跟着的丫鬟穿着打扮也比自己的祖母——季家掌权的老夫人气派。
季李苦笑，“我不过是颗盛世草芥，一个家破人亡，只有小白不离不弃的懦夫罢了。”
“小白是谁？”鸣蝉忍不住开口，随后自己也觉得不妥，默默站回自家小姐身后。
韩弦月：我怀疑鸣蝉是个铁憨憨，并且掌握了证据。
这季李身上分明有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故事，她却去关心小白是谁？
季李拍拍怀里的小东西，温柔地说，“它就是小白，我现在唯一的家人了。”
小白好似能听懂他的话，舌头舔舔他的掌心，小尾巴摇得跟风火轮似的，汪汪汪～
从夜南庭身后探出头来，韩弦月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好像有些风寒，待在这里怕是……”
其实季李的脑袋现在是有些发烧昏沉的，从沛州一路逃亡到京城，他不过是强撑一口气想告御状。脑袋清楚的时候他定不会跟韩弦月等人说这些。
可惜一路进京，从家里偷跑出来带的银子早就所剩无几，入城后几两碎银还被人偷了。前几天淋雨身上的劳累压制不住，一下病发。
若不是小白这两天带回来一些吃的，他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了，当初憋着的那口气也会跟着他悲催的小命一起散了。
季李抬起头，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他又看见鸣蝉眼里的怜惜，像一束光射进了他满是灰暗的心脏。
自己死了倒不要紧，小白才三个月大，跟着他一路来京城。
这几人必是京中权贵，也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它如此聪慧灵气，若是那位小姐可以收养它，自己便也了无牵挂。
与此同时，夜南庭看向阿江，朝季李的方向飞了个眼神，意思是问，季李是不是他安排的。
为了保护韩弦月的安全，又得满足她爱打抱不平的心思，夜南庭让阿江清了整条街的地痞流氓，再自己安排人扮成挨欺负的让韩弦月去救。
韩弦月最近救的那些被逼良为娼的、落魄学子卖画的，都是阿江安排的。
阿江抱着剑摇头，夜南庭目露思索，随后再斜睨他一眼。
多年的默契，阿江怎么会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其实是：我看你那智商也不像。
气得阿江想揍人，但还是得忍。
沉默半响，季李决定殊死一搏，自己除了一条烂命也没什么可输的了，若赢了，季家那些附在他父亲身上喝血吃肉的都得付出代价。
深吸一口气，季李决定说出自己的故事。“我本是沛州季家长房长子，家中以训宠为业，慈父对伺候犬类尤为擅长，一家二房本也能其乐融融。”
季李说到这些，眼见徐徐有了骄傲自豪的光，“一年前，父亲训练出一只桃花犬，非常小。因为聪明、灵巧、娇小，被内务府挑中送去宫中，听说一直驯养在御榻之侧，深受圣上宠爱。圣上要下旨封我父亲为御兽师。”
撕心裂肺地咳嗽几下，季李继续说，“偏偏天公不作美，灾难也伴随着荣誉席卷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