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痛到痉挛,咬紧了牙关,紧闭双眼。
他扣住她下颚。
嗓音冰冷无情:睁眼!
徐烟眼睫上沾了水光,她紧紧的闭着双眼。
和他做无声的斗争。
既然你这么能忍,那好。
郁南行说着,长臂够过去,拿了什么。
然后,徐烟听到了他拨号的声音。
她心中猛的一惊。
回想到他曾对孟鹤庆做过的事,忙睁开双眼。
就见郁南行目光微定的凝视着她,等着她睁眼看过来。
徐烟察觉到自己上了当,眼中都是恨意。
郁南行按住她肩膀,狠狠得往下一压。
她难受得深吸了口气,忙咬住下唇。
将手机半举着,郁南行道:想知道你的老相好孟鹤庆去哪儿了?在干什么?不如我帮你联系他?
别!不要!
徐烟刚开口,他趁着这个机会,往下一沉。
徐烟控制不住的从唇间溢出一声来。
郁南行俯下来,搂着她的腰:这不是很好?
你怎么就喜欢我用些非常手段呢?
和那些男人的时候,你也这么不听话?
睁开眼!
他低喝:否则,我叫你那些男人,都听听,你在我床上是怎么叫的!
徐烟被迫睁开一双泪眼,直直的望着他。
郁南行被那样一双泪眸看着,心头猛得一颤,有什么,在兵败如山倒。
既恨她,又爱她。
既恨自己,又无法释怀。
徐烟忍着,咬牙忍着,她很痛,不知哪里痛,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眼前的人都变得恍惚起来,人影重叠,她好像看到了大片大片黑色的曼陀罗,在那大片黑色曼陀罗后面,是她的家,已经被大火烧毁了的徐家大宅。
徐烟气息短促的,喃喃无声喊了一句什么,忽然浑身松弛,人昏死了过去。
郁南行察觉到不对时,下边一大股的热流涌了出来,带着血腥气。
他忙退开身,就看到沙发边缘上,有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而徐烟的衣服裤子上,已经被血染红了。
心肝?心肝!
郁南行急忙起来,将人抱了起来。
他嘶哑了嗓音喊人,抱着徐烟往外跑。
一直等在外边的阿奇疾步跑了过来,看到郁南行抱着一个不断淌血的人,也是吃惊不小。
快!去医院!
阿奇赶忙拉开车门,等郁南行抱着徐烟上了车,他迅速调转了方向,往医院开去。
路上,郁南行搂着徐烟,手掌在她脸上轻轻摩擦着,脸色仓惶难看,他半个灵魂都丢了。
阿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心中愧疚。
要不是他自作主张给徐小姐送了那张纸条,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先生,对不起。
郁南行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到了医院,徐烟被送进去急救了。
撕裂!伤口开裂!腿骨又有损伤!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拿身体当一回事!
接诊的医生瞪了郁南行一眼,转身进了急救室。
郁南行后背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都显得落魄、潦倒。
阿奇走过来,垂头,哑声道:对不起先生,我,我不该自作主张,把徐小姐找过来。
郁南行扬手,给了阿奇一巴掌。
阿奇垂着头,不吭声。
秦颜人在哪里?
阿奇道:在,警察局。
我让人用了点手段,把她弄进去了,也就这两天,会放出来。
郁南行冷笑,一只手往额头上敲了一下。
眸光发凶的抬起,看向阿奇,薄唇微弯着,有一抹讥诮的浅淡弧度:阿奇,你跟了我多少年?
阿奇垂着脑袋:连上认识的那一年,要十五年。
你知道我的脾气。
阿奇道:愿受先生责罚。
去!
阿奇便垂头要走。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只要是为先生,即便给阿奇再来一次的机会,阿奇也会这么做!先生,你既舍不得,为什么要白白让给旁人?哪怕养在身边,叫你痛快了,不也是好的?
他说:翟安文不见得就能给徐小姐好的,翟家,不是个好去处。
郁南行眉说话,阿奇已经离开了。
他仰头,看着顶上急救室的灯,手在心口的位置轻轻按了一下。
苦笑。
他当然知道翟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将她绑在身边
是在折磨她,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烦闷至极,颀长的身躯半靠着,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徐握成拳,贴在额际。
忽接到了一通电话。
郁南行将手机拿出来,垂目看了一眼,接通。
听着电话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郁南行脸色一寸一寸的暗下来,眸色发沉的看着急救室的灯,嗓音冷下去。
都查清楚了?
对方说:是。
郁南行前一秒还有些混沌不明的目光,瞬间凌厉明晰起来。
就在他刚把电话挂断,有穿制服的警察找上了门来,出示了证件,道:郁先生,白景升突发心疾去世了,这件事,不知道你是否已有所耳闻?
郁南行眉间微蹙:白景升在看守所里,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警察就道:白景升名下多家企业破产,他携款潜逃,有数百家公司联手对他提起告诉,他原在看守所中等着被审判,突因心疾而逝,法医对其尸体进行解剖,发现,他是因药物中毒而死,非正常死亡。
郁南行眉梢微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照理是没有什么关系,但,白景升是郁先生派人送到警察局,所以,请郁先生回去协助调查。
郁南行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灯,那灯就在这时,灭了。
郁南行道:稍等,我随你们过去。
便快步走过去。
医生护士推着徐烟出来。
郁南行道:怎么样?
那主治医生就道:捡回一条命。
郁南行看徐烟雪白的脸色,眼睛紧闭着,一点生气也没有的样子,谁能想到,这个女人在背后,竟算计着,要从他手中狠狠啃下郁氏的一块肉来。
他这一趟去警察局,恐怕没有这样方便出来。
刚才的那通电话,是公司里的特助打来的,翟安文联手海外一家公司,对郁氏发起了进攻,而就在这之前半个小时,郁氏总裁郁南行受伤,身陷囹圄的消息传了出去。
就在郁南行刚放下手机,警察就找了过来。
没有这么巧的事。
一切只能说明,她来找他前就已经和翟安文商量好了。
秦颜被阿奇用手段关在警察局里,翟安文要想查,不难。
她只要跟翟安文提及有人拿秦颜胁迫她去见面,翟安文动动手,就能一目了然。
阿奇算漏了她和翟安文的关系亲密度她和翟安文,已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
这样一路推算下来,他会迁怒阿奇,将阿奇赶走,恐怕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而她现在躺在病床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又有多少算计?
他竟还因为多年前她和他的那一晚,对她生出了怜悯、宽容的心他竟为她左右徘徊,无法释然!
原就在爱恨中摇摆的情绪,陡往暗处倾斜,他的眸又阴戾起来,幽森森难辨。
郁南行大手贴在女人苍白的脸上,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忽在她耳珠上狠狠的捏了一捏。
女人还在麻醉里,毫无反应。
郁南行脸上都是冷意,她敢算计他,很好!
就让他看看,她有多少本事!
郁南行踅身,跟警察走了。
徐烟被人送回了病房,没多久,翟安文就找了过来。
她麻醉过了之后,看到翟安文在面前,还恍惚了一下。
翟安文忙抬手抚了抚她脸上的发,温声问道: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徐烟犹疑不定:翟先生?
翟安文点了点头:你放心,郁南行已被警察带走,你不会有事了。
徐烟记忆回笼,她诧异:郁南行被抓了?
翟安文说:是。
因为什么?
恶意杀人罪。翟安文道,白景升死了,药物中毒,郁南行是第一嫌疑人。
证据确凿,郁氏内乱,郁南行,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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