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尽欢莞尔一笑，淡淡瞥向红鸾。
红鸾有些气结，但奈何自家主子盯着，也不敢发作。
老嬷嬷是个人精，知道说好听话。
刚进宫的宫女多是从最低级做起，没有门路的自然是哪里有空往哪里塞。
虽说在宫里都是宫女，是下人，但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即使是同等级的宫女，伺候寻常主子的和伺候皇后的还是不一样的。
这些个宫女被萧尽欢随便一挑就挑到凤栖宫里去了，有些没选上的宫女已经在暗暗咬牙不甘了。
可见到凤栖宫里去是门好工作，小宫女们尚且看得分明，这个老嬷嬷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要拦着红鸾去，答案呼之欲出，这红鸾想必把这位老嬷嬷气得不轻。
萧尽欢有些感叹的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嬷嬷倒是说说，这个小宫女怎么个粗笨法。”
老嬷嬷一副为萧尽欢着想的模样，“娘娘，也就是不怎么听得懂话，牛头不对马嘴，不是那么机灵，怕是衬不上娘娘。”
既贬低了红鸾，又暗中抬了萧尽欢一把。
萧尽欢懒懒用手背杵着额头，语气散漫，“走上前来，让本宫看看。”
说的是红鸾，红鸾依言走到萧尽欢跟前跪下，抬头看向萧尽欢。
红鸾名如其人，也跟性格一样，是鲜艳火辣的容貌。
萧尽欢装作不经意的笑了笑，“怕不是粗笨，看这模样，该是个泼辣的。”
老嬷嬷心里一跳，对这位年轻的皇后有些叹服，竟然一看就把这小蹄子的性格看得分明，可不是嘛，就没见过这么泼辣的，一句话把人给噎死。
老嬷嬷恭维道，“娘娘说的是，是有些……活泼。”
萧尽欢拂了拂衣袖，目光轻轻在红鸾身上一过，“那倒是有趣，本宫身边的宫女都沉稳了些，反倒失了趣味，看这模样也不错，就这个了。”
老嬷嬷这才发现，这皇后娘娘随便点的这几个样貌都不错，这个红鸾也是，像朵带刺的花。
老嬷嬷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个皇后娘娘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只知道挑些好看的。
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老嬷嬷也不敢反驳了，“是，娘娘，娘娘御下有方，想必什么样的都镇得住。”
事情办完了，萧尽欢也就起身回宫了，这些个宫女稍后就会送到凤栖宫里去。
回到凤栖宫，寝殿里只剩下飞鸢和萧尽欢。
萧尽欢问道，“飞鸢，昨天叫你去查探，怎么样了？”
飞鸢如实回答，“娘娘，奴婢去查了，宫中也有些人在议论这女子投湖案，但左右一打听，倒是没有比雀鸣说得更详细了。”
这下萧尽欢是实打实的纳闷了，雀鸣平日里也就在凤栖宫里忙活，和其他宫人关系也不密切，这是哪来的消息。
飞鸢也是纳闷，“我平日里都有盯着，也叫其他人也看着，倒是没发现雀鸣有什么不对劲，做事认真，也不会发牢骚。”
其实飞鸢查不到也正常，每次雀鸣与白小郎见面时，白祁都守得很严。
白祁作为御林军统领，武功身手自然傲视群雄，傅冥观察时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
飞鸢大多时候都陪在萧尽欢身边，不是很能走得开，也注意不到这些情况，至于别的宫人，武功都没飞鸢高呢，怎么看得出来。
萧尽欢歪着头想了想，半晌，说道，“把红鸾送去和雀鸣住一块，也好观察得仔细些。”
飞鸢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红鸾武功不错，有什么异样应该能发现得了。”
是夜，这些个宫女就送到凤栖宫了。
红鸾带着自己的小包裹来到自己的房间。
雀鸣负责任的给红鸾介绍了一下情况，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惜字如金。
红鸾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位要她重点关注的人，觉得看着也没什么不一样的，长得不错，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
樱素只是楞楞观察这位新来的宫女，心里闪过一丝不虞，这怎么又来了一个。
红鸾也忙了一天了，也不是个爱跟人聊天的人，早早又收拾睡觉了。
一件屋子里，两个闷葫芦，一个看着死气沉沉，一个看起来惹不起，樱素皱了皱眉也睡了。
毕竟是刚来的宫女，也不会有太高的等级，红鸾就被打发去了打扫庭院。
红鸾拿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萧尽欢看到了，有些无奈，“飞鸢啊飞鸢，你是从哪给我找来这么个主子，你看看，这就差把不想干贴脸上了。”
飞鸢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些人大多都是身无牵挂的，红鸾自在逍遥惯了，这些个野脾气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在其位，思其职。”萧尽欢淡淡说道，“既然认了我当主子，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进宫来是她的任务，她就这么完成的任务？”
萧尽欢大有遇上糟心熊孩子的体会。
飞鸢也不好意思，“娘娘，我回头再去提醒提醒她。”
“算了，给我把椅子搬到院子里去，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难驯。”萧尽欢说道。
不一会儿，飞鸢就张罗好了，红鸾有些不明所以，悄悄向飞鸢送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飞鸢避开，回到萧尽欢身边。
萧尽欢落座，手里一壶砌好的茶。
红鸾见飞鸢也不搭理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挥舞扫帚的动作也认真了些。
萧尽欢扫了一眼，慢慢品起自己的茶。
红鸾扫了一会儿，觉得气氛甚是诡异，忙回禀飞鸢说自己已经扫完了。
飞鸢不够给答复，看了萧尽欢一眼，萧尽欢不为所动，吹了吹手中的茶，看样子是不打算作罢。
飞鸢只好道，“这也叫扫干净了？再去扫。”
红鸾有心想询问，但还有其他宫女在，只好作罢，继续去扫地。
整个下午，萧尽欢不是在院子里喝茶就是吃果子，就是不叫停。
傍晚时分，萧尽欢才站起身施施然的伸了个懒腰回了寝殿。
这一下午，她不是扫地，就是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