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机票是早就定下的,只是宋眠走之前接到了孔老的电话,耽误了一些时间,只能让六儿去改签。
因为孔老的直通卡,宋眠才有了参赛的机会,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
知遇之恩,宋眠不敢托大。
可是看到孔老递过来的笔记本,上边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宋眠有点头大。
“孔老,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宋眠都快要哭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要是知道中医大赛第一名要面对这么多问题,她就不拿这个冠军了。
“宋小友,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很欣赏你的思路,这些问题你随便看看,有想法就打下边的电话和他们随便聊聊,没想法也没关系,当做一本名片册子,以后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孔老当然不会让宋眠白干活,这些都是医学界不可多得的人脉,有多少人是患者求上门都拿不到号的。
有了这些关系,还怕宋眠以后在中医界吃不开吗?
宋眠在医院实习那么久,也知道所谓的“人脉”有多重要。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力足够就可以了,实际上不是的。
她的能力也许能救上百人,上千人。但是她救不了成千上万的人。
更甚至,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沈醉的人脉,她到如今还拿不到行医资格证,更遑论中医大赛。
人脉这个东西,也是因为她能力到了,才会有的。如果她没有能力,那么孔老给她的这本册子,也只是废纸。
“我会尝试思考这些问题的,只是如果方向不对的话,那也没办法。”宋眠有后世关于医学的知识,但她专精的方向不同,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能将自己所了解的告知对方。
“那就麻烦宋小友了。”孔老语气虽然轻松,但是神态却是郑重的。他深知自己交出去的这一本册子有多么重要,说是关乎华国千万病患的生命都不为过。
那些老友研究的,有些甚至是机密,他就这么随手给了宋眠。
“今天怎么没见那小子粘着你?”说完了正事儿,孔老忍不住八卦几句。
人老了就这么点乐趣,只想守着孩子孙子,等着孙子重孙子。
看小孩子们脸红,也挺有趣儿的。
“他还有自己的事业,而且他也不粘我。”孔老说的是谁,根本不用想。
她和沈醉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这几天沈醉一直守着她比赛,也不是闲的,都是挤出来的时间。
她知道沈醉为自己付出了多少,与其说沈醉粘她,不如说她更需要沈醉。
需要他在身边的安全感。
“哼,不粘你能一直守着你连家都不回吗?”孔老对于沈家了解的多一些,虽然沈醉父母忙于工作,可孩子都回来几天了,总要坐在一起吃顿饭吧。
不过这事儿也不怨沈醉,一家三口都忙,想要凑一顿饭还真不容易,恐怕也只有到孩子结婚了才能坐一桌吃顿饭。
宋眠倒是被孔老问住了,她对于沈醉的家庭了解不多,除了前几天见过沈老爷子,甚至没有问过沈醉的父母。
她总觉得时间还早,两个人刚在一起,目前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可是看沈醉的样子,其实是想结婚的吧?
只是一直碍于她的想法,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在意。
如果不是孔老提起,她甚至不觉得沈醉粘她。是因为她没有给沈醉足够的安全感吗?
“你还小,但是那小子可不年轻了,也不知道老头子能不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咯。”孔老见自己的话有用,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小丫头挺可爱,天赋也不错,要是早点生孩子,说不定他还能教孩子点东西。
时光回溯,他突然念起年轻时教褚家那丫头的日子。
那小丫头天赋极佳,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只是后来经历的那些事,实在是令人唏嘘。
想到那些,再看看宋眠。
怎么医学天赋好的女孩子是都长一个样儿吗?
孔老的话真说到宋眠心坎上了,以前从没想过结婚这回事儿。学医多有趣啊,做实验太有成就感了。自己一个人过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啊?
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沈醉的话,两个人共度余生,想想还挺期待的。
回去的时候,除了手里多了一本记满问题和电话的册子,心里也多了一个问题。
“孔老欺负你了?”沈醉上午去处理了公司的事情,醉韵楼在京市有一家小店,经营得还不错,偶尔要回来查账。本想着小姑娘去看孔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才放她自己过去,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没有。”宋眠摇摇头,她不是不婚族。以前只是沉迷医学,没有遇到对的人。
现在,则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难道要直接问:“沈醉,你想和我结婚吗?”
其实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种事情,好像需要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
宋眠挠头,要是自己早一点想到这个问题,就可以在中医大赛夺冠的时候当众问他了。
也不知道下次有这种机会会是什么时候。
“宋眠,你想不想,见我父母?”沈醉面上平静,可扶着方向盘的手心沁满汗水。
虽然已经见过爷爷,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但父母那里,到底不一样。
虽然他从小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于父母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毕竟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是他崇拜的人。
他们没有把精力和感情给予唯一的孩子,但是他们把自己的人生奉献给了自己的事业,和他们守护着的人民。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父母,沈醉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在不同的行业尽自己所能,让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因为自己而变得更好,吾心所愿。
车里的气温好像突然上升,见父母,这是宋眠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组合。
前世的她是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就算追踪技术再厉害,也查不到关于父母的信息。
这一世她也从未见过名义上的父母,一个失踪,一个去世。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只有自己。孑然一身,好像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有人跟她说,要去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