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极速的坠落下去。
看向一闪而过的萧夜，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随即，消没在大地上，没有一丝踪迹。
萧夜扭转身子，越过山壁。
一脚迈入黑暗之中。
“这里是？”
一声轻喃，打破黑暗世界的死寂。
天地漆黑，像一块黑布将整个世界蒙了起来。
无感无知。
连一丝声响都成了奢侈。
整个世界，只剩下萧夜一人。
萧夜弯腰轻触一下脚底，自己应是踩在泥土之上。
双手试探着向前面伸去，什么都没有。
猛地挥舞下手臂，却连轻微的风，都没有带动。
这里的空气，也是死寂的。
萧夜心中有些惶恐，运转灵气，却发现没有半点动静。
磅礴的灵气就静静待在丹田中，它好像永远，也不会动了。
恐惧在一点点蔓延。
“小呆！小呆！”
萧夜心中大叫，希望能有些反应。
然而，只有死寂。
“小黄鸡！”
“灵凰！”
“大佬！”
同样，只有死寂。
这里，所有的，一切的，都是死的。
只剩下萧夜的血肉，活着。
活着，也是种恐惧。
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萧夜和普通人一样，奋力奔跑。
在黑夜中，肆意游荡。
这里，无边无际。
萧夜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到全身筋疲力竭，一下子栽在泥土中，享受一下疼痛的感觉。
痛，也是奢侈。
萧夜发现，筋疲力竭，只是假象，是头脑的疲惫。
身体，依旧像之前一样，有着旺盛的精力。
而，疼痛，更是可望不可即。
就连流动的汗水，都不曾冒下一滴。
这里的一切，只有死寂。
除了自己。
萧夜终于忍受不了，对着黑暗大吼一声。
“这，究竟是什么！”
等了片刻，没有丝毫回应，不禁苦笑一声。
怎么会有回应呢？
“这，就是黑暗！”
无尽之地，发出惶惶天音，振聋发聩。
“黑暗？”萧夜喃喃道。
“这，也是大陆的未来！”
天音之下，萧夜的眼前呈现恐怖的景象。
天启王朝，成了无尽的废墟，亿万生灵，化成白骨。
血河万里，再无颜色。
而这，只是大陆一隅。
仙元大陆，四海内，八荒之外。
大海蒸煮，山脉断裂！
日月无光，天崩地陷！
无穷无尽的修士大军，化成一具具死尸，随意的躺在山间，躺在原野，躺在大陆各处。
这，是极致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明。
萧夜一颗心缓缓下沉。
突然，眼前景象消失一空，重回漆黑的黑暗之中。
“这大陆，只有你活着，能用你的生命换整片大陆的亿万生灵，换不换！”
黑暗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沉寂，静静等着萧夜的回复。
这样的一个决定，想必会消耗很长时间。
然而，一道冷漠的声音，响彻黑暗。
“不换！”萧夜冲着天际，朗声道。
“为什么？”黑暗有些不解。
“不换就是不换！老子的命也是命！”萧夜浑不在意，肆意说道。
黑暗沉默了一会儿，道：“所以，这里，也是你的内心！”
“见钱眼开，色胆包天，好逸恶劳，贪生怕死！”声浪，席卷黑暗世界，如末世丧钟。
萧夜笑了笑：“而且，我的嘴，很贱！”
“你，就是一个黑暗的人。自然要永远在黑暗之中。”
无边无尽的黑暗，变得更浓重一些，仿佛要滴出墨汁，砸在萧夜身上。
萧夜看着周身的黑色，洒然一笑，直接坐到地上，对着上面吼道：“实话告诉你，老子，不在乎！”
然后，直接躺在地上，打起盹儿来。
黑暗沉默。
整片世界，只剩下浓重的呼噜声。
“呼噜……呼噜……哼……哼……”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萧夜就这样，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醒来，接着睡。
睡完，找黑暗聊聊天。
累了，接着睡。
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少天。
终于，有一日醒来。
对着黑暗道：“老兄，你不饿吗？”
黑暗静默了半晌，道：“我择主万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夜呆了呆，怎么骂人呢？
是不是觉得自己脾气好？
嘴巴张了张，正准备说上两句。
突然。
黑暗中，大放光明！
无边无际的光明，洒满大陆每一个角落。
极致的光，照的萧夜睁不开眼睛。
耀眼光明中，一道仿若神明的天音响起：“吾乃光明剑韵！今日，择尔为主！”
下一瞬，纵横万里的光明，消散一空，只凝做一枚三寸长的白色剑气。
钻入萧夜眉心。
一道浅浅的白色剑纹显现在眉心之上，之后，便隐遁不见。
萧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天就变了。
环视一周，四顾茫然。
只见自己身处云端，脚下是一座千万丈的绝顶高蜂。
头伸了伸，往下一看，不禁冷吸一口云气。
偌大的万剑山，已成了一个黑点，整个天启王朝，不过是一枚小小的铜板。
几不可见。
刚才，发生了什么？
疑惑间，突然身旁出现一个白衣老者。
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俨然一副绝世高人的模样。
萧夜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高人，不就是那个老乞丐吗？
手下意识的向前一伸，要把他推下山去。
老乞丐瞧着萧夜的手势，脸不住抽抽，这小子是真毒啊。
急忙脸上挂笑，连连摆手道：“小友，小友，莫推，莫推啊！”
萧夜点了点头。
老乞丐浑身一松，然后……
跌下层云，坠入万丈高空。
“萧夜，去你大爷！”
几分钟后。
萧夜在山顶，再次看着老乞丐。
一身白衣，仙风道骨。
“小友，莫推，等我说完！”
……
“萧夜，老夫干你八辈儿祖宗！”
几分钟后。
萧夜再次看着老乞丐。
一身白衣，仙风道骨。
萧夜手指动了动，咦，动不了？
老乞丐有些得意，玛德，还治不了你了。
“刚才那是什么？”萧夜无奈问道。
“光明剑韵。”
“光明剑韵是什么？”萧夜没有听过这个东西：“灵技，灵宝？”
老乞丐摇摇头：“都不是，它没有境界，非技非宝。”
“那它究竟是什么？”
“它是一个人创造的。”老乞丐淡淡道：“至于作用，我也不知。”
“为什么是我？”
“或许，你已在黑暗中，待了百年，心中黑暗依旧。”老乞丐笑着道。
“百年？”
“不错，它的世界里，一瞬，便是百年。从它诞生之日起，老夫便守护着它。来这的人，不计取数，正道翘楚，罪犯囚徒，强横灵兽。但，没有一个，比的上你。”
“什么？”
“厚颜无耻。”
萧夜嘴角一掀，这或许是夸奖吧。
“极致的黑暗，便是光明。它是光明剑韵，所以选择了你。”
“那你是什么？”萧夜看着老乞丐，道。
老乞丐神秘一笑，慢慢说：“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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