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初见时他对她的狠，她或许会认为，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师兄，对她也是真的关心着。可是，后来的这些改变，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讨厌我了么？”
她最终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白子煜轻轻一叹，抬眸对上她的目光，眸色幽幽，声音也幽幽，“我从未讨厌过你。”
她凝着他的眸子，似想看清他这话是真是假，却只见到他眸底波澜不兴的坚定，他如此泰然，倒是显得她小人之心了。
不自然的垂了眼睫，她轻幽幽的叹了叹，如同自问一般，“是吗？”
白子煜苦笑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侧脸，感觉她微僵了僵，唇角的苦涩更深了些，他声音极轻的唤她，“凤儿……”
凤鸾歌眼睫微闪，却未抬眸，又听他轻叹般的道：“你只是你，我永远不会讨厌你，也不会伤害你。知道么？”
她只是她。
凤鸾歌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也没来得及问。因为这棺木终于停止了下沉。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都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于他们而言，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已经沉入了水银湖底，唯有一个死字。另一个，便是这下面如凤鸾歌所想，另有乾坤，或许能有生路！
静等了片刻，棺木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声音。凤鸾歌的心沉了沉，难道她感觉错了？
白子煜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微湿，已是冒了汗。他捏了捏她的手，“别怕，我先看看。”
凤鸾歌咬了唇，点了点头。白子煜又摸了摸她的脸，才将她的手放开。
他慢慢的移了身子到棺木的另一头，面色未变却目色沉黯，其实，他何尝又真的不紧张？他并不怕死，可，现在有她。
深吸一口气，伸手触上了那棺盖。
凤鸾歌紧张的看着他缓缓将棺盖移开一条细细的缝隙，那一刻，竟连呼吸都忘记一般。
她死死的盯着那缝隙，良久，终于呼出一口气来。双肩一垮，才发觉自己后背都已湿透。
白子煜显然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知道外面情形，可没有水银泄进来，说明，这下面的确是另有乾坤。
他转头看向凤鸾歌，唇角带笑，“看来，还是凤儿聪明些。”
凤鸾歌嘴角一抿，还是不太习惯他这样子，紧了紧本就微汗的手，她才努力的做出平静的样子来，“还是先看看外面的情况吧。”
白子煜点头，就要去移那棺盖，凤鸾歌手撑着棺底想坐起来，他却又转了头叮嘱她一句，“你先别动，乖乖待着。”
凤鸾歌目光轻闪，还是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动。白子煜这才满意，手中用了力，本沉重的棺盖被他极为轻松的推了开来。
等了片刻，没有异常，他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四处看了看，波澜不惊的眼底也生出些惊诧之色。
随后，他翻身出了棺木，走到凤鸾歌那方，伸出手去，“出来吧。”
凤鸾歌凝了凝他的手，她想说她可以自己出去，可嘴唇动了动终究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