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楚楚可怜地说一番不怪她的话,颜星月会更加“怜惜”她,让她不要出去工作呢,没想到,对方却顺水推舟,并熬了一锅鸡汤给她。
小妹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不过,其实她也不亏。
五百万,加百分之一的票房抽成呢。
如果她走普通人的路,得花多长时间才能赚这么多钱呢?
“好吧,毕导,我们签约吧。”小妹说。
毕非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要不要颜总帮你先把把关?”
“要的。”小妹说。
“你们太看得起我了,”颜星月笑,“我没那么厉害,这事,还得找个专业人士。顾先生,拜托了。”
顾焕笑着接过合同,“我非常乐意为颜总效劳。”
他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把合同给了小妹,“没有任何问题。你自己也好好看看吧,如果觉得哪里的条件不能接受,可以让毕导去修改合同。”
“不是吧,哥,我这已经是诚意的不能再诚意的合同了。还要怎么改啊?”毕非蓝苦着脸说。
“可你刚刚的表现,让我们觉得,即使要一个月亮,你也会去上天摘下来。这么好的机会,不狠狠抓住,多争取点权益怎么行?”顾焕开玩笑地说。
“商人都是这么唯利是图,抓住别人的弱点来赚钱的吗?”
“是在说我吗?”顾焕淡淡地笑,“在我眼里,毕导不光是一个优秀的导演,也是个成功的商人啊。毕竟,你通过运营一部电影赚的钱,是有些文艺片导演几辈子也赚不到的。当然,我不是说文艺片导演就活该穷啊。只是说这个行业的人一贯如此,他们中间出了个毕导,也算是可喜可贺。说不定,以后整个行业的风气也会转变。让艺术家吃饱肚子,肯定能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这也是全云城人的福气。”
“顾总这口才,啧啧啧,简直可以去当总统,发表演讲了。”毕非蓝被说的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无奈地笑着。
“我也不是为了钱才跟毕导签约的,不,我现在是为了钱,毕竟,我得买房子,继续生活下去。但毕导给我的条件已经够我生活了,所以,我不能得寸进尺。相反,我得感谢毕导,给了我一条谋生的路。合同我也看不懂,既然哥哥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咱们签约吧。”小妹伸出手。
毕非蓝狗腿地将笔递上,那样子,简直就像在伺候太后娘娘的小太监一样。
小妹许是太久没有握过笔了,写的很吃力,而且那字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
“你是左撇子啊?”毕非蓝问。
“是啊,我吃饭都是用右手,但是写字一直是左手。小时候,我妈为了让我改掉这个毛病,只要我用左手那笔,就拿柳条抽我的手。但是,我始终没有把这个毛病给改好。”
“这哪算什么毛病啊?”毕非蓝不以为然地说,“你妈也太严厉了。我从小都是左右开弓的,无论是写字,还是吃饭,但我们家里人就都不管我。那我现在还不是就这样过着?”
“毕导家里人真开明。”小妹露出个羡慕的眼神。
“也没那么开明。好了,不要谈这么伤感的话题了。还好就是,咱们现在都这么大了,家里人想管也管不了,所谓鞭长莫及嘛。”
“其实,我倒希望有个人管着我呢。”小妹苦笑。
“那简单啊,以后,让我来管着你。”毕非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哥们儿虽然做其它的事不行,但是,就是特别喜欢管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或许是因为我喜欢管人,所以才当了导演的。你说当导演多爽啊,全场的人都归你指挥。“演员就位”,“摄像就位”,“那谁,说你啊,让开一点,别在场子里乱晃”……当我在拍摄现场指点江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宛如一个皇帝。”
“神经病啦,谁喜欢被你那么管啊。”小妹白了毕非蓝一眼,把合同丢给他,“签好了,你走吧。根本就跟你聊不来!”
“哦,我懂,”毕非蓝暧昧地笑,“你是,想找个男朋友将你管着呗。不过,以你的取向,我觉得你会找个女朋友的,而且是跟颜总一样,婆婆妈妈的女朋友。”
“毕导你这是怎么回事?骗着让人把合同签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是不是?”颜星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您颜总的妹妹,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跟她胡说八道啊。”毕非蓝说,“我这不是,嘴上没个门,乱开玩笑开惯了嘛。娱乐圈的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小妹不是混娱乐圈的,而且长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我希望毕导在剧组的时候,能够多多照顾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懂了,颜总,您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您的妹妹,那就是我亲妹妹,我会用生命去呵护她的。”
颜星月哭笑不得,“用生命啊?那倒不必。就是多照顾点她的生活和情绪就行。”
“放心吧,我会用小李子照顾慈禧太后的态度去照顾她。”
“那什么时候进组啊?”颜星月问。
毕非蓝看了看手表,“今天下午,拍第一场戏,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什么?”颜星月跟小妹都吃了一惊,“这么快?”
“两位神仙小姐姐,”毕非蓝苦笑,“不瞒你们说,我做了件蠢事,那就是,以为男女主会很容易就搞定,所以,就先把郊外那座古堡式别墅给租下了。然后,你们懂的。每天一万块的租金啊,快要将我掏空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女主,我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开始拍呢。说是下午开始,已经是看在小姑娘这副惊魂甫定的样子,想让她再跟她的好姐姐相处一会儿,抚慰受伤的心灵,才妥协的。”
“天呐!”顾焕无奈地笑,“大名鼎鼎的新锐导演,头脑灵光的商界新星,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人家是新手嘛,难免翻车啦。”毕非蓝可怜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