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平缓的开口道:今日早上,是我上次与阿雨哥哥约定的时间,但是去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他。
阿秋手中带着一早便买好的烧饼,欣喜雀跃的等在枫树林下,想起那日的吻,她的脸颊还是忍不住泛红,就像偷喝了杏花酒一般,听到远处渐渐传来了脚步声,阿秋立刻拍拍脸,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抬头,翘首以盼着。
来人却不是阿雨。
而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人。
怎么是你?阿秋眉头一皱,却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正是从尖嘴猴提着的大黑袋子里散发出来的。她捂着鼻子,将烧饼往怀里护住:这是什么东西?
尖嘴猴嘿嘿一笑,使劲将袋子往前面拖,道: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阿雨呢?她不耐与面前这个人多说话,只想快着见到阿雨哥哥。
阿雨?尖嘴猴古怪的扯了扯嘴角,阿秋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稳住有些发软的腿,故作镇定的看向他。
你的阿雨,可不就在这里啰!尖嘴猴指了指那个大黑袋子,便退身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是尸体,不,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阿秋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袋子里面碎成一块一块的肉,真的是她那个笑起来便光风霁月的阿雨哥哥么,那颗被挖去双眼的头,静静的摆在一堆碎肉里,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骗子,不是说不会被发现么。
阿雨自作自受,我们知道与你无关,不过你喜欢阿雨的事情,我们都知晓,头儿让我把他带来,就是为了给你给警示。尖嘴猴忽地一下子正经起来,沉声道。
与她无关?他做了什么才让那个男人觉得与她无关。
知道阿秋浑浑噩噩的走到街上,再浑浑噩噩的被侍卫带回林府,她也没能想明白。
听完之后发生的事情,苏云良和林湘沉默了,那个阿雨却是想要给她们信息,他也确实做过坏事,现下获得一个碎尸万段的结局。
苏云良的心忽然变得很沉重,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像冬天很厚重的积雪压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上,再多上一分就会断掉,她不知道她再难受些什么。
正在她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时,地上的杏黄少女忽然站起来,挺直了身子,缓缓开口道:可惜我不知道制毒的地方在何处,也不知道那些人再何处下毒,却不能帮到二位,万分抱歉,阿雨哥哥死得惨烈,我也不愿意独活,就此别过吧。
苏林二人还未有所反应,她便一脸决绝的撞向了墙壁。
鲜血滚滚,她也选择了这样一个惨烈的结局,来为自己的一生划上一个句号。
苏云良心情空荡荡的走出林府。
来时的马车还等在一旁,车夫正闲散的打瞌睡。
王叔。
哎?哎!夫人今日这般早就出来啦。王叔听到有人唤他,立马笑着应道,回头一看正在攀上车辕的苏云良,面色却很是难看,不禁关切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苏云良摇摇头,撩开帘子,道:快一点。回牧府。
好咧!虽然心下担忧不解,见她不愿多开口,也不再说话,只是手中的马鞭高高一扬,马车便辘辘的跑了起来。
牧之珩听完了苏云良的话,也见到了她的神色,心下知道她难受,也不说什么不必伤心的空话,而是伸手轻轻环住她,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前,沉默着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部。
你为何都不安慰我。苏云良闷闷的开口道。
我知晓你此时需要的不是安慰,你只是需要自己想明白。牧之珩在心底默默开口,话到嘴边,却又是变了:好,我安慰你。语罢便停下轻拍的手,就势往上,摸了摸她的头,动作颇有几分笨拙。
苏云良不禁扑哧一笑,脸上既是笑意也是泪花,看上去颇有几分好笑。她收敛住情绪,道:还是讲正事要紧。
牧之珩的神色里浮现出一丝担忧,想了想却只是应了一声嗯,开口道:关于投毒的地方,先前我便有所怀疑,若是投毒,怎么能让这些百姓都中了毒呢?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只有井水,才是让京城大半的百姓都能接触道的东西,她们多半是将毒定期投在了井里。说到此事,牧之珩的声音便冷了下来。
对啊,确实有几分道理,难怪,我们与病患日日相处都没有因此感染疫病,或许就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喝那口井的水啊!苏云良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牧之珩的脸色依旧是冰霜不化,冷声道:生病的大多数的百姓,许多达官贵人府上自己就有井...而百姓经常打水的井便是...
南市的朱雀井!苏云良和松林蓦的异口同声的答道。
没错,朱雀井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口井,平日里百姓打水几乎都得去那儿,难怪就算是隔离在家,也频频有人生病...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能解释得通了。
苏云良目光灼灼的看向牧之珩,立马开口道:夫君,你便派人去那口井打一桶水,送到林家医馆去,湘儿和林太医这个时辰应该都去医馆了,恰好在那里,也方便我们研究。
牧之珩嗯了一声,立刻转头看向松林,吩咐道:那便你去吧,快去快回。
属下遵命!松林半跪,作了一揖,一声应道。
这几日,来来回回的,不是往林家医馆跑,便是往林府跑,苏云良坐在跑得噔噔的马车上,神情有些松缓的揉了揉眉心,事情总算是有些许的进展了。
很快便到达了林家医馆处,看门的小厮见着下车的苏云良还想着作个揖,却见眼前这个女子匆匆忙忙的便跑到了里屋去。他那句已经冒在嗓子口儿的苏太医好——,生生都就被这个火急火燎的步伐给掐断了。
湘儿!湘儿!湘儿!
林湘还在研究着什么东西,便瞧见苏云良疾步如飞的跑进来,诧异的道:你慢点你慢点,这么着急作甚?你不是才回了牧府?我见你神情萧索,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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