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秋被她一句话说得愣住,正以为她开玩笑,然而看着林湘的眼睛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的面色沉下来,说道:林湘,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爹什么时候害了你爹了!
一边的下人觑着两人站在门槛两边,头上横着一把伞,却硬要站在这风吹雨打里头说话。
林湘毫不畏惧地瞪视回去说道:我家遭逢盗贼的时候我爹珍藏的孤本丢失了,那些孤本我爹藏得好好的,如果不是熟识的人将它们盗走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它们的位置!知道这孤本位置的你爹左期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左清秋愣了一下,看着林湘通红的眼睛和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裳,心中便是一窒。
他道:林湘你冷静一点!除了我爹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吧!而且我爹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林湘盯着他好像走火入魔了,只是怀抱着执念道: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让我爹从牢里出来如果不是你爹的话,你把证据给我。
左清秋见她语气软和了一点,劝道:行行行,我会去太医院把证据找给你,你别搁这站着了。在我这里病倒了我可不好和云良交代。
林湘说完这事之后就像失了魂似的,乖乖地任左清秋把她牵进了左府。
左清秋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下去迟早要病倒的,你出来之前和云良说了没有?
林湘却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的雨幕,一句话也不说。
左清秋试着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除了我爹还有些谁?我帮你一起查看查看,横竖我爹几乎住在太医院,我在那儿办事方便得很。
林湘忽然转过头来道:刘远,温向明和常苏。
左清秋一愣,蹙眉道:这个个都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名医了,林湘你可别出去乱说什么啊,这话跟我说说我能原谅你,出去你这样说准保出事诶诶诶你怎么了?林湘?林湘?
淋着暴雨一路闯过来的林小姐面白如纸地朝着面前倒去,吓得左清秋将伞一扔就去捞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林湘的脸上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然而即便是昏了过去,眉头也紧紧皱着。
而另一边,林湘久久未归,苏云良正托牧之珩派人去查,管家便来禀报左府那边来信了。
苏云良展开左清秋给她的信放下了心来。
牧之珩问道:林湘找到了?
苏云良有些无奈地道:找是找到了,在左清秋那儿。现在人证物证八字都没一撇的时候,她倒是直接冲到人家家里去质问去了,还着了风寒加上思虑过重倒下了,估计要在那边躺几天才能回来。
牧之珩点点头道:她这样直接上门去左府,反而说明她信任左大人吧。否则这么做打草惊蛇。
苏云良却有些犹豫地道:倒不是我想怀疑左大人,毕竟我们和左清秋也熟识起来了。只是,万一左清秋将林湘的话透露出去,真的打草惊蛇怎么办?
牧之珩摇摇头道:左公子毕竟还是识时务的,他知道这话不该乱说;而且太医院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若是蛇惊了反而不必费我们的劲去找出来了。
第二日左清秋交代好下人将仍在昏迷中的林湘照顾好,早早地出了左府去了太医院。
左期刚从皇帝的寝宫回来不久,便听门房报说自己的儿子来了。
左清秋看到左期立刻高兴地一拱手道:爹,儿来看您了,爹最近身体如何?
左期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的样子十分满意,嘴上却是道:你又来做什么?医药大会召开期间也不知道避嫌。
左清秋连忙上去给他揉肩膀,说道:瞧您这话说得,好像我是指着你给我泄题才来这儿似的。
左期乐道:那你这小子平常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怎么今日突然这么想到要到我跟前尽孝来了?
左清秋帮左期揉着左期肩膀的手一顿,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爹以后也想让我进太医院嘛,眼看着这医药大会也要开到时候了,我就提前过来看看情况。再说了,我已经许久不见爹您回家了,想您想得饭都吃不下,这不是来见您了嘛。
左期被他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面上却是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这小子一番话几句真几句假,只是你有这份自信很好,不愧是我左期的儿子。
这一大清早的就听见有人在这儿自吹自擂的,左兄累了一晚上,还是快去歇息吧。
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进来,面相温和地说话。
左期笑了笑道:多谢常兄关心,常兄此番是要去哪里?
常苏摆摆手道:皇后娘娘忧心陛下身体也跟着倒下了,我被点去了坤宁宫照看,不像左兄是陛下御用。
左清秋朝着来人一拱手问候道:常叔叔您来了。
常苏拍了拍左清秋的肩膀道:你这儿子倒是越长越秀气了,听说天赋也好,不像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
左期笑眯眯地道:常兄说的这是什么话,令郎如今仕途得意,志不在医。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常苏只是进来取药的,拿了便也不停留,迈着匆匆的步子直接走了出去。
左清秋觑着太医院里头的模样,问左期道:爹,以往来都能看到刘远叔叔和温向明伯伯,怎么今儿就你当班?
左期喝了口茶润润喉,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道:怎会。近来陛下旧疾复发,姜老年事已高不能常陪侍,都是我们轮着在边上看着,你爹在陛下那儿待了整整一夜,早晨他们才替了我去。你来了倒是刚好,这人里头缺了个老林头,倒好像少了十双手。
他说着话里充斥着一阵感伤。
左清秋愣了一下,他知道爹话里的老林头就是林致闻。
左期和林致闻是同批选入太医院的好友,以前因此左清秋和林湘小时候几乎被放在一块儿养大。
是以左清秋实在不能相信左期会与恶人勾结害林致闻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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