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板，你做的很好！”
许春妮打断了万东来的话，“我那堂兄不是个好东西。”
万东来险些急出一身冷汗。
“我也觉得他不好，你到底是他堂妹，可在他眼里你都成了什么人了。”
许春妮微微冷笑，“虽说家丑不外扬，可万老板，我今天只把话和你说清楚。”
“我和我娘是老许家的三房，大半年前开春没多久我们三房就跟老许家分了家。”
“说好了，从今往后，就是各过各的，谁也别妨碍谁。”
“他许宝书打着我的名头来跟万老板你结交，他存的什么心我不知道。”
“可我许春妮今天说的，不论是他许宝书还是谁，打着我的名号来恶心万老板的，万老板一概都不用理会。”
许春妮想起了从前王婆子许老桩又吵又闹的场景。
“我和我娘只有彼此，相依为命。”
“我和我娘有了今天不容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万东来第一次知道许春妮家中情形，难怪先前那许宝书来胡说之后她只说要拿大棒子打出去。
这样一个堂兄，是也用不着顾忌什么亲戚情分。
许春妮站起来朝万东来福了福。
毕竟小地方，很少用到行礼。
许春妮的福礼有些生涩。
“万老板，我十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不过我想，接下来甜蜜蜜点心铺暂时还是不开了吧。”
好歹她还姓许，可许宝书都能这样想她。
何况别人。
在别人眼里，万东来这样照顾她一个村姑，任谁都会想入非非。
自个的名声，万东来的名声。
谁的名声都不会好听。
她是不在乎名声，可想到今天莫三娘气到打人的样子，许春妮知道莫三娘在乎。
而且，是很在乎。
那么，她就要在乎。
“什么？”
万东来激动了，“为什么不开了？”
许春妮朝他看看，“万老板，你这样照顾我，落在旁人眼里，很多东西就说不清楚了。”
万东来呵了一声，“我难道在意旁人说闲话？”
许春妮苦笑，“可我在乎，我娘在乎。”
“受万老板照顾这么久，我也不能拖累你的名声。”
万东来猛地站了起来，“我不在乎！”
许春妮愣住了，朝万东来看去。
万东来脸色涨红，“许姑娘，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明事理的心里都会明白。”
“更何况，就算许姑娘你不开这点心铺子，我和你之间的买卖还在继续进行，少不了碰面的时候。”
“一样不是还要被人说闲话？”
许春妮沉默了，是啊。
从一开始的蜜饯到现在的反季节蔬菜。
她一直在和万东来做买卖。
这其中的干系，是怎么也撇不清的。
万东来的语气渐渐缓和。
“许姑娘，人正不怕影子歪，何况你在我这开点心铺子又不是长久之计，等找到铺面你不是立刻就要搬走的吗？”
许春妮本来是干脆利落的人。
这一会儿，居然左右摇摆起来。
万东来看看她的神色。
“要是莫婶心里不舒服，我亲自跟莫婶解释。”
许春妮连忙摇手，“这倒不必。”
莫三娘现在只是生气许宝书乱说，万东来要是去解释什么，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让莫三娘着急了嘛。
许春妮狠吸一口气，“万老板你说的没错，是我矫情了。”
算了，不管了。
大不了这段时日她少来点心铺子，不让人见着她面，闲言碎语总能少一些吧？
万东来总算能把手心里捏着的这把冷汗甩掉。
要是许春妮把点心铺子关了，他要怎么才能经常见她一面？
只是短短几天不见，万东来都觉得度日如年。
“许姑娘，最近这天特别冷，家里缺不缺碳？我这仙客来里炭不少，若是缺的话，只管说一声。”
今年的天特别冷，炭也难买。
许春妮笑笑，“先前看这天不对头，早就买了一车炭回去。”
万东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春妮，看似平淡如同唠嗑的言语下是他藏不住的关怀和渴望。
“许姑娘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管和我说。”
“你的堂兄如果敢在外头还胡言乱语，你就交给我处理。”
许春妮笑笑摇摇头，“许宝书我亲自处理，就不劳烦万老板了。”
站起身告辞的时候，许春妮又回头看了一眼万东来。
“我堂兄胡言乱语说的那些话，正如万老板说的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他真的都是在胡言乱语。”
“我和你之间清白如日月，从前这样日后也是这样。”
“万老板你说对吗？”
万东来看着许春妮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血色跟潮涌一样退的干干净净。
他已经这样小心地藏起自个的爱慕，她还是这样的无情。
李掌柜心疼地看着失魂落魄的万东来。
“东家。”
万东来醒过神来，“老李，我都这样小心了，我知道她对我心有顾忌，我什么也不敢再表现出来，可她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加上最后一句？
李掌柜方才就在屏风边上。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大约就是叫郎有情妾无意。
万东来痛苦地把脸埋进手心里。
“老李，她是真的铁石心肠吗？”
李掌柜把屏风挪了挪，不让别人看到此刻的万东来。
“东家，天涯何处无芳草。”
“夫人不是一直想给你和石家定亲吗？”
不如你就答应了吧？
万东来沉默不语。
李掌柜叹了口气，“东家，现在最要紧的是念书考取功名。”
“其实说句实在话，东家心里也应该清楚，就算许姑娘也欢喜东家你，可老爷和夫人能答应这门亲事吗？”
“许姑娘我看过，真是个好姑娘。”
“她心里有本账，清清楚楚。”
“她难道不知道自个和东家之间门不当户不对？”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许姑娘才这样对东家你？”
万东来猛地抬起了头，“对！老李你说的对！”
李掌柜以为万东来想明白了。
“东家，你想明白就……”
“是啊，她一定是因为心里明白她与我门不当户不对，以为我只是随意调戏她而已。”
万东来激动地站了起来，压低了嗓音和老李说道：“你说的对，我现在的确最要紧的就是念书考取功名。”
“只有我考取了功名，才能跟父亲母亲提这桩事。”
“我要娶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