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子时,围在韩,叶两府周围的乞丐和远道而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几乎人人碗里都有琵琶腿,大块猪排,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多到吃不完的白米饭,人人肩膀腰间的布袋都塞的满满的。
这些企图不劳而获的人,五脏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们只知道,北齐最大的商家,韩家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很多人只知道新郎官姓叶,其他的一概不知。
……
叶承云喝的不停的打酒嗝,每喝下一盅,肚子里的酒就差的突破喉咙,但是他依旧很高兴,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有了妻子,不过五个月,亦会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眼前觥筹交错,席面上的人各怀心思,为名,未利,叶承云一概不知,但是他知道自己只为韩耀灵。
已过寅时,席上人早已哄散而去。
叶承云脑子一片迷糊,饶是一个酒量再好的人喝上几轮,也会醉倒。“什么时辰了?
从暗处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满脸络腮胡,脸上布满横肉:“回主子,已经寅时了。
田奔,这个看似苍老粗壮的侍卫,实际还比叶承云小一岁,只是长得有些着急了些。
自十岁跟着叶承云,骨子里便只认得主子说的话。
叶承云趴在数坛子边把肚子里的酒水尽数呕出。
才由田奔扶着他回屋。
韩耀灵把院子里的人都打发回去睡觉了,阿宁她们几个自然识趣的走的远远的。
站在房门口,叶承云嫌弃的嗅着自己身上的酒臭味。
看屋内没点蜡烛,韩耀灵定是睡着了,自己一身酒味进去,岂不是把她熏着了,更何况还有孩子呢。
叶承云朝着侧房走过去,“你去打水。
“是。
田奔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叶承云才把衣服脱了,田奔已经在桶里放好了水。
叶承云满身酒气的坐了进去,泡着滚烫的热水,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你下去歇着吧,明早带着人来见夫人。
叶承云清洗了一刻钟,洗净浑身的酒气,他还仔细闻了闻,身上只有一点淡淡的酒味了。
三月的后半夜,天还冷,叶承云裹了件袍子,就从侧房出来,跑进了主屋。
就着月光,叶承云找到了床铺,一溜烟的钻到了韩耀灵的被窝。
温香软玉在怀,女孩子细腻柔软的身躯刺激着叶承云的神经。
一双大手微微抚摸这韩耀灵微微凸起的肚子,叶承云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里面这个小生命在跳动。随即抽手抱紧了韩耀灵在她的额上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逐渐平稳,韩耀灵小心翼翼的,尽可能轻的转了过去,面对着叶承云。
这人的一张脸,就像是画一般,尤其是眉眼。
他们两个都没有互相认识,甚至都不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因为机缘巧合有了孩子,然后一切就这么神奇,从先开始自己的讨厌,到后来喜欢,再到现在同床共枕,只有短短的五个月时间。一切都很顺其自然,没有过多的惊喜,或者惊吓。
韩耀灵整个人朝着叶承云的怀里缩了缩,靠着他柔软的臂膀上。
头一次,韩耀灵起了大早,天微微亮,她就醒了,看着身边还睡的沉沉的人,韩耀灵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整个人精神抖擞,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
天刚亮,叶府的人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起来,韩耀灵打定了主意,要整顿一下这个新家了。
像往常一样,洗漱好,吃完饭,婉绿就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把叶府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
韩家过来的人在左手边,新进府的人,在右手边。
韩耀灵像一尊佛一样,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喝茶,微风吹动了她腿上盖的绢花纹金镶珠莲花毯子,阿宁拿足了架势,开始训话了。
“凡,新进府的丫鬟,小厮,都要受规矩,又你们所在的职位上,韩家的人给你们受,限期一个月,凡,违反,抗议,寻衅滋事,作风不正的人,都不会留在府上,叶府的下人,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审时度势,入夜不得走动,需主子授意手牌,反着,杖二十,逐出府上。各处丫鬟小厮不得私相授受,反者,仗二十,逐出府上。府上不得聚众赌钱,反者,仗四十,逐出府上……
韩耀灵真的很佩服阿宁,韩府上的规矩,她是一字不落的背完了。
气势足,架势大,不少下人回去后都私下议论,这叶府的夫人驭下及严,私下讨论的时候,又想起,违反了府上的规矩,被人发现要杖责三十,顿时直冒冷汗。
韩府的老人带着进府的新人,韩耀灵很放心,这个办法是最简单,最不费事的。
约莫中午的时候,叶承云才醒过来,找了半天韩耀灵才发现她居然在围着叶府走。
韩耀灵基本上会记清楚自己所在地的一切建筑物和路。
“姑娘,姑爷找来了。婉绿说。
阿宁抬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这是叶府,要叫大爷和夫人。
婉绿捂着脑门,愤怒的瞪着阿宁,“知道了,我这不是说顺了嘛。哼!
“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叶承云人还没到韩耀灵旁边,话已经到了。
韩耀灵答道:“起的早,出来认认路。看你还在睡着,就没叫你。
叶承云过来牵着韩耀灵的手,“走吧,快午时了,回去陪我吃饭。
韩耀灵看着叶承云笑着点点头。
叶承云长得极为,好看,新婚第一天早上,穿了一件枣红色的束袖长袍,一头墨发束起垂在脑后,身材高大,人又长得俊,新进府的丫鬟里,有不少人眼睛直了。
韩耀灵也不说什么,就一个早上,阿宁出手扔出府的丫鬟,就已经有十几个了,所有人对这个跟在夫人身后的小丫头,都带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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