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收烂铁，就让他收去！府衙仓库还有一堆烂铁没处理呢，全都给他送过去！”
随着消息的扩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贡献废铁的大军。
就连县城里的某些豪绅，也都将自家的破铜烂铁拿了出来！
由于王涛收铁不设上限，短短两日时间，整个颍川郡但凡有点家底的乡绅，都加入了售卖废铁的大军！
什么用坏的锅碗瓢盆，早就废弃不用的夜壶，甚至是报废的农具，全都融在一起，送到了天池县铁胆商行！
整个颍川郡，都陷入了一场卖废铁给王涛的狂欢！
这场狂欢，怕是颍川郡的豪绅们，在这场寒冷冬日里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
……
废铁到手，不过两日时间，煤炉就被造了出来。
王涛在筒子楼里试了试，效果还挺好，无烟煤的质量实在是没的说，在屋子里点了煤，一柱香的时间里整个屋子就热起来了。
“牛逼嗷王老大！”
张角围着煤炉打量一圈，又对着烟囱盯了半晌。
“煤炉里烧煤，烟囱排毒气，这法子明明简单的很，怎么从来没人想到过呢？”
王涛：“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咱们先给筒子楼装好煤炉，然后就要去找山下那群孙子了。”
张角：“？”
王涛：“100斤废铁卖20两银子，这他娘的就是明摆着坑我，且不说那废铁卖的极贵，有些甚至还带着尿骚气，明显是连夜壶都当废铁卖了！”
张角骂了一句冀州脏话，而后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操作？”
王涛：“没关系，喜欢卖夜壶是吧，他们卖给老子的废铁夜壶，老子让他们拿几百倍的价钱买回去！”
……
……
天池县内忽然冒起了一道黑烟。
百姓们都以为是着火了，这个时节天干物燥，着火可不是小事。
百姓们纷纷赶到后，却发现并不是失火，而是一奇怪的铁烟囱在向外冒黑烟。
百姓们很快了解到，那东西名叫“煤炉”，搭配着一种名叫煤矿的黑色石头使用，可以用来取暖。
偏偏价格还不贵，一座煤炉只卖2两银子，且还送一筐煤！
很多人把煤炉买了下来。
不过一日时间，天池县内数十道黑烟升了起来。
一日之后，县里的豪绅们后知后觉——县里好像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打听，便得知了煤炉的存在。
“什么？5000两银子一座煤炉？王秀才！你卖给百姓明明才2两银子！你卖给我们500两？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一亩三分地混了！”
寻找王涛购买煤炉的豪绅破口大骂。
“真有意思，你们卖我废铁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废铁贵呢？”
豪绅一听这话，脸就青了，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百姓家里的煤炉，豪绅都已经见过，的确是好用的很，只要一直烧煤，整个屋子都暖和了，实在是冬天避寒的奇物。
几个豪绅一合计，很快做了决定。
“王秀才不卖，咱们出钱把百姓家里的买回来便是。”
然而这些年一年比一年冷，常年有人被冻死在家中，百姓也不傻，有了这煤炉，起码不会被冻死在家中了！
豪绅跟百姓买煤炉，出的银子虽多，但这年头银子是越来越不管用了，连粮食都买不到的东西，要它干嘛？
百姓们不约而同的拒绝了豪绅们。
“这群刁民！”
豪绅们气急，一想到那群刁民贱民在家暖暖和和的，自己这些富甲一方的大老板都在家里冻的打哆嗦，豪绅们就气的眼都红了。
“王秀才不做人，刁民们也跟咱们对着干！罢了罢了！咱们自己做一个便是，谁家还没几斤铁了！”
“是极！万事不求人！来人呐！去把铁匠请来！”
小厮去而复返，带回来一个悲伤的消息。
“老爷不好了！县里的铁匠被那王秀才请到山上了！”
豪绅老爷们鼻子都气歪了。
“简直岂有此理！”
“不如这样，我们从颍川郡的郡城，和其他县请铁匠！他王涛再神通广大，不可能把整个颍川郡的铁匠全都请到南山上吧！”
三日后，去请铁匠的小厮带回来一个悲伤的消息。
“老爷不好了！颍川郡和其他县的铁匠们，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被王秀才全都请到南山上了！”
豪绅们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两眼一黑。
路子彻底封死了。
怎么办？
“大家都是生意人，也不是不能商量，咱们跟那王涛好好商量，说不定能省下一些银子……”
在场的都是世代经商的豪绅，家底殷实，银钱充裕，却至今吝啬到连500两银子都不肯出。
因为吝啬到了极点，宁愿忍受刺骨冰冷，也不愿花钱解忧，实在是让人理解不能。
或是因为不忍心家里的十几房小妾受冻，或是因为其她原因，豪绅们终于向王涛低了头。
然而，事情却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什么？1000两？王秀才！你抢钱呢！”
煤炉价格在两夜时间内暴涨五百两！
“爱买买，不买滚，老子忙着呢。”
王涛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些天越来越冷，完全没有任何开春的迹象，豪绅们养尊处优，根本受不得冻，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
面对王涛的漫天要价，有些豪绅气不过，通过特殊手段找到了南山上的铁匠。
“铁匠，我以后每天给你10两银子，你给我造煤炉，行不行？”
10两银子，在平常就是铁匠一整年的工钱！
铁匠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豪绅：“傻逼吧你……”
豪绅勃然大怒：“你敢骂人！”
铁匠抬手丢出10两银子，砸在豪绅脸上：“我给你10两银子，你给我滚！”
真是开玩笑，王秀才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发，你拿10两银子逗我玩呢！
再说了，王秀才待人和善，说话好听，跟着王秀才甚至还顿顿能吃饱！
跟着你，给你干活儿，怕是还要被你整日打骂！
豪绅这辈子都没被银子砸过脸，被这么砸了一下，竟直接懵逼了。
“好好好……”
豪绅眼神怨毒的盯着铁匠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他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弯腰低头，捡起那10两银子，吹了吹银子上的灰，用衣服擦了擦银子上的泥，收进兜里，恶狠狠的瞪了铁匠一眼，才拖着肥胖的身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