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众人瞬间勃然大怒。
就连张鸿德也脸色微微一沉。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正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一脸不屑的一边喝酒,一边磕瓜子。
穿的一身仿佛民国时码头工人的破旧衣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看上去非常粗鄙不堪。
司友鸣、赵馆主、班亚军等人一个个怒目瞪着这人,咬牙切齿,拳头紧握,骨节“嘎巴嘎巴”的作响。
张鸿德没来之前,他们就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巴佬相当不满了。
这人不顾形象,又是喝酒,又是嗑瓜子,更重要的是,时不时的脱掉鞋子露出脏兮兮的大脚丫扣上半天。
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文明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山野猴子?
司友鸣几次提醒,都被对方一句“你算哪根葱,来管老子”给怼了回来。
要不是因为这是在张家,司友鸣早就出手就教训了。
可现在,张老爷子当面,这家伙竟然敢侮辱他们这些武术大师、跆拳道黑带高手、散打亚军是阿猫阿狗,这叫他们怎么能忍?
张鸿德也是微微皱眉看向管家张固:“这人是谁?怎么进来的?”
张管家苦笑一声:“这是少爷的一个朋友,前几天带回来的,刚才听说老爷要找一些能打的好手,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什么?”张鸿德有些不敢相信:“宇儿的朋友?”
他确实很吃惊。
自己那个孙子他是最清楚了。
那家伙闲着没事除了带回来几个漂亮女孩儿闹腾,什么时候带过其他朋友?
更何况,这家伙脏兮兮臭烘烘的,孙子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这不是开玩笑吗?
“张董,此人如此肮脏无礼,着实可恨!请恕在下失礼!今日若不教训这野猴子,我司友鸣心意难平!”
张鸿德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后便点了点头。
这位司友鸣是原林出了名的武术高手,不仅开馆授徒,而且还是武术协会的领头羊,被人当面羞辱,自然要出这口恶气的。
作为一个商业巨枭,张鸿德能将张家从一个街头卖包子的带到如今百亿资产,上市成功,除了野心之外,谋略和手段自然也是过硬的。
要想将那位麟少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当然不会只靠一个张赫冰。
女色可以用来拉拢,可以用来当做筹码,但终究只能是辅助。
适当的晾一下肌肉,展示一下张家的底蕴和实力,那才能真正的让那小子低头。
恩威并施嘛!
所以,这些人,就是张鸿德请来给王麟下马威的。
而这些人之中,司友鸣几乎可以算是领头羊了。
所以,他的面子,张鸿德还是要给的。
司友鸣见张鸿德点头,立刻指着那脏兮兮的脏汉叫道:“臭小子,居然敢说我等是猫狗,哼,看我怎么打的你满地找牙!”
“请随我到院中较量一二。”
“对付你这样的菜鸡,何必那么麻烦?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大爷我一个照面你就躺下去了……”脏汉不屑一顾。
“找死!”
司友鸣怒眉倒竖,一声咆哮,冲了上去。
张鸿德知道,这位司友鸣师父的武术造诣很高,相信用不了几招,就能把那个脏汉给教训了。
于是,便没有太在意。
而是扭头看向了管家张固:“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可能是宇儿的朋友?”
“老爷,此人名叫山春,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张固正要跟张鸿德解释,就听“嘭”的一声巨响。
然后整个偏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二人不由得一怔。
双双抬头看去。
只见赵馆主、班亚军等人一副见鬼的表情,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而那个脏汉依然坐在角落里悠闲的喝着酒。
“怎么回事?”
张鸿德惊疑道。
张固也是吓了一跳:“老爷你看!”
顺着管家手指的方向,张鸿德看到了一个人。
司友鸣!
这位武术大家正躺在地上抽搐,嘴里还在吐血!
张鸿德顿时懵了:“这……”
司友鸣心肌梗发作了?
开什么玩笑?
他要有这病,还敢随便跟人动手?
很明显是被打的啊!
被谁打的?
当然是那个脏汉啊!
张鸿德便是猪脑子也不会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他吃惊的是司友鸣败的也太快太惨了吧?
这能说明什么?
这当然说明,脏汉深藏不漏啊!
这说明脏汉的功夫超出了司友鸣太多了啊!
好半天,司友鸣才脸色苍白的挣扎着站了起来。
然后毕恭毕敬,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走到那脏汉面前躬身行礼:“原来尊下是修炼了古武传承的武道高手,是司某冒犯了!我输的不冤啊!”
司友鸣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次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没想到这个脏汉竟然是修炼了古武的武道高手。
武术与武道,一字之差,却是天渊之别。
武术,只能算是一种技艺,与散打、拳击等搏击类的格斗一样,都是一种以技巧为主的斗战之法。
而武道,则是以武入道。
什么道?
天道!
通天大道。
那是超凡的武学。
武术,是单纯的力量与技巧并重。
人力有限。
当一个人的力量训练到一种极限的时候,注重的就是技巧本身了。
武道却不同。
它可以通过不停的锻炼,来提升自身的力量。
技巧什么的,都是辅助。
所以,武术的流派大都是以技巧来区分的。
什么形意、咏春、太极等等,都是如此。
而武道,则是以凝练自身的法门来传宗立世的。
无论什么样的武术大家,在一位武道高手面前,那都是菜鸡。
他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位脏汉居然会是修炼武道的武者。
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犯。
还好,脏汉没跟他计较,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算你识相!看在你是替张家效力的份儿上,今天春爷我就放你一马。”
“是是是,多谢春爷!”
司友鸣苦涩的赔着笑脸,然后默默的捂着胸口退到了一旁。
而张鸿德一听对方是修炼了古武的武道高手,也立刻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很快,这位名叫山春的脏汉就被奉为了上宾。
极品佳酿招待,俏丽少女伺候,享尽了尊荣。
与此同时,张鸿德也更加的意气风发。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张家能拉拢这样一位武道高手,而现在,他终于如愿了。
如果再将那位会法术的麟少收归麾下,那这原林,还不是他一家独尊?
而且他相信,有了这位叫山春的武道高手相助,要压服那位麟少,将会易如反掌。
因为,法道有法道的短板。
那就是法修施法需要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一旦法修被武者靠近,那无疑就是待宰的羔羊。
所谓,十步之内杀你如杀鸡,说的就是武修靠近法修十步之内,法修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张鸿德相信,今晚,便是张家崛起的大好时机。
他踌躇满志,静候着王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