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凌暄的声音响起,一只带着厚茧的手从车窗伸入,两指之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叶初薰伸手接过,眼睛仔细的看着纸上的一字一句。
看来陌宸煊是平安到达齐国了。
那她就放心了。
突然,车身一晃,叶初薰迅速的收起纸条,下颚紧绷。
“是谁?”
“初薰,是我。”
一袭红衣,眼眉低垂的聂文倩缓缓的掀起帘子,勾起的微笑带着一丝心虚。
“你还是来了。”
叶初薰并未吃惊,心中微微叹气。
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真的只有她撞一次南墙,才会回头。
聂文倩坐到叶初薰身边,头靠在叶初薰的肩膀上,半掩的眸子出现一丝混沌。
“初薰,我想试一次,你会帮我的,对吗?”
叶初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缓缓的点头。
而前面的长孙季在看到黑三的那一刻,他便知的聂文倩来了。
他勾唇一笑,微微阴沉的脸色恢复了平时的温润。
他一定会让父皇同意的。
晌午,叶初薰一行人来到一个城镇上简单的休息,吃饭。
叶初薰走出马车,只见一个装饰华丽,雕龙画凤的两层酒楼出现在她眼前。
感觉不错,看人也挺多的。
就在她颇感满意时,一道不友好的声音乍然升起。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们的马车里?”
叶初薰侧头,望过去。
只见一袭粉色衣裙的长孙宁面色惊讶,眼底藏在一丝惧意。
“当然是你们盛情邀请,不然谁会坐你们马车。”
车内聂文倩一听是长孙宁的声音,立刻走出来,硬生生怼过去。
“你,怎么也在,我们什么时候邀请你们,胡说。”
长孙宁在看见聂文倩的那一刻,袖下的手掌握的紧紧的。
都是她,要不然,二皇兄也不会把她关在宫殿里。
“我胡说,难道你不知道?”
聂文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真的不知,眼神又浮上了对她的可怜。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你的皇兄。”
聂文倩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向身后。
长孙宁迟疑的转头,发现二皇兄就站在她的身后,她眼睫一颤,低下头。
“二皇兄,她们……”
话未说完,长孙季便开口打断她。
“叶小姐她们是我邀请的重客,你不要任性。”
长孙宁嘴巴一嘟,刚要反驳,见二皇兄的脸色渐渐冷下来。
她喉咙一滚,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低声说道。
“知道了,二皇兄。”
语落,长孙宁暗暗瞪了叶初薰她们一眼,拂袖走进了酒楼。
聂文倩得意朝长孙宁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下巴微扬,很是得意。
长孙季瞥见,微微弯起嘴唇,眼底温柔,心下微甜。
真是古灵精怪,煞是可爱。
“好了,你不是饿了嘛,我们也进去吧。”
叶初薰跳下马车,朝聂文倩伸手。
聂文倩将手放进好友手里,也跟着跳下马车,看都没有看到长孙季一眼。
她此时还未想好与长孙季相处。
所以只好对他视而不见。
见此,长孙季眼神一暗。
叶初薰二人走进酒楼,单独选了一张桌子。
“凌薇,凌暄,你们也来一起坐吧。”
凌薇与凌暄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与长孙宁坐在一起的一位女子,看了叶初薰他们一眼,眼里划过一丝趣味。
她就是齐国的慈悯公主,真是有趣。
女子端起一杯水酒,走过来,朝叶初薰拱手。
“慈悯公主,久仰大名,我唤墨衣虹。”
“墨小姐,久仰大名不敢当。”
叶初薰站起身,也拿起一杯水酒,回敬。
仰头喝下水酒,叶初薰见这位奇怪的墨小姐走回了座位。
这墨小姐到底想干什么?
叶初薰坐下来,心中不停的思索。
“初薰,你在想什么?”
聂文倩见好友出神,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无事。”
叶初薰摇头,压下眼底的疑惑。
饭过,叶初薰一行人再次出发。
一路上,长孙宁与聂文倩相看两厌,一见面就斗嘴,可长孙宁每每落败。
这一次,长孙宁又一次败在了聂文倩的嘴下。
“二皇兄,你怎么每次都不帮我,帮她啊?”
长孙宁脸被气得通红,又圆又大的眼睛微微泛红。
下颌微扬的聂文倩脸颊一红,摸了摸鼻头,说话的底气也没有之前的足。
“那当然是因为我占理,不然是为什么,你真是笨。”
“哼!”
长孙宁轻哼一声,气呼呼的转身回到马车里。
这次,聂文倩没有像以往一样发出得意的大笑,也是转身往马车走去。
叶初薰一见,抬脚,刚要上前开解,只见一身银灰色的身影比她早动作,她又把脚收了回来。
算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慈悯公主,不阻拦吗,他们之间是没可能的。”
墨衣虹慵懒的依靠在树上,身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
“不了,这种事要自己试过才知道,万一他们要是真的能成呢。”
叶初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眼底暗藏着对聂文倩的祝福。
虽然她一直不看好聂文倩二人,但心中还是为好友祈祷的。
墨衣虹微迷的眼睛一睁,站起身,靠近叶初薰。
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叶初薰微微后仰,神色莫名。
“墨小姐,这是做什么?”
墨衣虹未答,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
“慈悯公主,你真的很有趣,我们做朋友吧。”
这话一出,叶初薰面部微僵,心中不由想到。
这墨小姐不会是有病吧。
说话莫名其妙的。
见叶初薰迟迟未答,墨衣虹皱着眉,伸出手指,刚要碰上叶初薰的脸颊。
就被叶初薰钳住手腕,叶初薰回道。
“朋友的事,还是等我与墨小姐相处过后再说吧。”
所以这就是拒绝了!
墨衣虹微微耸肩,并不气恼,反身,又回去靠在树上。
叶初薰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上的长孙宁眼神充血,看着一旁缩着角落的侍女,心中的怒意更甚。
“你怎么这么没用,什么都不会,我要你有何用!”
侍女“嘭”的一声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板,全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