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生看他不像是在奉承,莞尔一笑。
“谢谢,有眼光。”
“小妹演技确实不错,《黑蝶》我看了好几遍。”江澈突然开口。
嗯?我什么时候成小妹了?
这边还没回个一句,那边又开始花样夸:“这就是后浪,有几个人能在十九岁的年纪拿白鹭奖影后,这次合作我很期待在片场看到出神入化的演技。”赵淑英盯着夏安生,仿佛在说别让我失望。
这些前辈还真是气势惊人,如果夏安生是一个新人,这几个前辈会把她压得喘不上气来,庆幸她不是,叶斐然在演艺圈打滚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被他们的气势压倒。
一桌子的人大部分都在聊天,唯独齐彦希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夏安生将好奇的视线投向齐彦希:“小哥哥写的剧本很有意思。”
在出神的齐彦希抬起头,一双黝黑的瞳孔像墨一样沉。
她说很有意思,而不是很好。
难道……
齐彦希只是盯着夏安生那张明艳的脸蛋,沉默着,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苏君亦咳嗽两声连忙打圆场:“咳咳,彦希这个人比较沉迷创作,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见别人说话,夏小姐别介意。”
夏安生无所谓的点点头,艺术家就是艺术家,不是一般奇特。
“那么,以后多多指教。”夏安生勾唇。
希望我能演出你心目中的女主角,毕竟这是你倾心创造的局中局。
聚餐过后就是开机的日子,即将忙起来,公司又给夏安生安排了一个助理,叫程若琪,性格柔软,说好听了是乖巧,其实就是没脾气,让她向东就不敢往西,倒是好使唤。
因为夏安生还是学生,以学业为重,剧组基本迁就她的时间在周末拍摄。
场地角落,小演员酸溜溜的扣着手指。
“唉,有金主就是不一样,整个剧组都要迁就她,江澈和赵淑英是大前辈都没她大牌。”
“可不是吗,星辰娱乐全资拍摄,放眼娱乐圈哪个敢这么烧钱。”
“要是血本无归公司倒闭就好笑了,哈哈哈。”
两个小演员笑着笑着,前边的导演苏君亦突然回头瞪了一眼,吓得她们连忙捂住嘴巴,面面相觑,我靠,离得这么远他还听得见?
惊讶之余,她们发现苏君亦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她们旁边的入口。
“你们拿着演出费还咒我们公司倒闭,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夏安生笑着的走了出来,抱着手,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小演员心虚的低下了头,另一个看起来圆滑一点的慌张解释:“夏姐,她就是嘴快,其实没有恶意的……”
说得好听,这不是把过错全推另一个人身上了吗。
那个小演员一脸感动,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你们还是学生吧?来当群演?”夏安生像个大姐姐,热络的问她们。
两人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夏姐很好说话。
“哦,不务正业。”夏安生呵呵一笑。
两人愣了下,这是在开启说教模式?
夏安生依然笑着,这个时候她们才发现是皮笑肉不笑,心提到了嗓子眼。
“滚,再让我碰见你们,封杀。”夏安生眯眼,没有多余的张扬舞爪,却让人感觉到沉重的杀气。
这些人,说她就算了,竟然说公司。
星辰娱乐是权若尘开的公司,是他的事业,在背后说什么管不了,但是让她碰上了,呵呵,走好不送。
两个小演员脸都青了,想到星辰娱乐在圈里还有点地位,拔腿就跑。
“安生,两个小孩子没大没小,别生气,我让人给你买奶茶喝。”苏君亦看夏安生脸色不对,赶紧安抚。饭局过后,两人熟络了,开始称呼对方的名字。
“不要奶茶,太甜了会长痘。”夏安生嘀咕。
“啊,那咖啡?拿铁?”
闻言,夏安生看剧组的人都有些疲态,拍拍手:“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喝咖啡。”
剧组一阵欢呼,苏君亦无奈的笑笑,真是服了,这姑娘跟着权总财大气粗,钱像是大风刮来的。
今天的戏要在摄影棚里拍,夏安生妆发出来,俨然一个摇滚女孩。
羊毛卷的长发,黑色皮衣,里面一件深色t恤。
程若琪将咖啡递给她,眼睛睁圆了。
夏安生换个打扮就像是换了个人,如果就这么走到大街,谁还认识她,昔日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此时透着几分阴沉,带上耳机,往墙壁一靠,一边刷手机一边喝了口咖啡。
工作人员一开始还以为有人闯进拍摄场地,然而仔细一看,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以及旁边站着的助理程若琪,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是夏安生。
苏君亦还挺佩服夏安生,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
“安生,过来和饰演女主角父母的演员打个招呼。”苏君亦招手。
夏安生将咖啡扔给程若琪,这才慢悠悠走过去。
“你们好。”夏安生睨着面前两个中年男女。
两人莫名被气势压倒,有些虚,这不行啊,女主角的父母应该比她强势才行,不然怎么演家暴戏?
摄影棚搭建了女主角房子的场景,苏君亦示意演员就位。
接下来的场景,令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女主角艾丽丝自幼遭遇家暴,父亲醺酒好赌有暴力倾向,每次在外面不开心了就会回家拿母女俩撒气。
拍完前面较为温和的场景,随后就是对女主角的暴行。
在这个残破的屋子里,艾丽丝遭遇了殴打,仿佛失去生命力即将枯萎的花,扭曲着躺在地上,嘴角渗血。
对她进行一系列暴行后,父亲的拳头又对向了母亲,母亲哭着求饶,然而还是被揍了一拳。
艾丽丝将地上破碎的耳机带上,漠然睁着眼睛。
摄影机瞬间对准了她的脸,来了个大特写,看着这张狼狈的脸,苏君亦瞬间冒起了鸡皮疙瘩,直觉在告诉他,这个女孩很危险,她看起来就像是置身度外的木偶,没有感情,更多的是俯视这个世界的冷酷,仿佛身后撕心裂肺的求饶是上帝降下的天罚,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