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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晴也抬头认真的看向那株干枯的腊梅,目光扫遍了树枝却连一个叶片都没有。

    恐怕是寿命不长了。

    心中暗暗的涌起可惜,身边带着忧虑的叶夫人的声音又低声响了起来。

    “这是以前,凌炎爸爸和我一起植的总共才植了六株,怎么就…唉”。

    叶夫人重重的叹下一口气,目光又盯着腊梅树看了好一阵,摇了摇头有些不舍。

    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转身看向暖晴。

    “外面冷,孩子咱们回房间里去吧,今天园艺师来看过了,说活不了…”。

    叶夫人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中全然没有放弃那株腊梅的意思,反而是无奈与失望。

    她现在的身体是无法自己来救治了,这腊梅若是要救治得把它整个挖出来看看根,但是那工程太大了,旁边的树都得被波及到。

    园艺师也并没有乱说,因为他没见根,只能根据表象来看了,无法断定是不是假死。

    全挖了耗时耗力又麻烦,也有不是全都死了,也还有五株…

    虽然还有不舍,但叶夫人还是暗暗劝了自己一通,拉着暖晴走出了庭院。

    当然叶夫人的难过暖晴都看在眼里,又微微回头看了眼那株屹立在一丛绿意的矮木中的腊梅,暗暗记下。

    暖晴今天本来攒了一肚子的笑话想要给叶夫人解闷,但那一箩筐的包袱才抖了一半。

    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接着liz手拿着检查单走了进来。

    “叶夫人,今天该做一个全面的术后检查了,请跟我来”。

    liz随之从检查单后又抽出来一张单子,看了看才抬起头来。

    暖晴刚刚讲的笑话才进行到一半,还没结尾呢,看着liz进来赶紧停下。

    叶夫人的表情上明显还有着意犹未尽,赶紧开口。

    “这个笑话我先给您留着,明天再来给您讲,您先去做检查”。

    liz还等在门口,叶夫人点了点头才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缓缓下地,被女孩扶着走到了liz身边。

    “好,明天我再叫人做点小点心送来,我知道个西点师,做的饼干可好吃了”。

    暖晴笑眯眯的点了头应了声站在房间门口冲着叶夫人边摇了摇手边注视着叶夫人进了检查室。

    检查室的门关上后,走廊外忽然挂起了阵风,庭院里高大的树木哗啦啦的又被吹落了不少叶子。

    忽然,脑海中出现了刚刚那株腊梅树。

    有些担心的迈步走进了庭院,按照记忆来到了那颗腊梅树前。

    它并没有长的很高,虽然看起来像是栽下几十年了,但这点时间对于树木来说不过才到青少年的程度。

    她不了解园艺,也不认识了解园艺的人,想要帮叶夫人救活它,就只能从零开始了。

    下了决定就立即着手,掏出手机先是搜索了树木救治,又搜了腊梅树不长叶。

    七七八八出现在脑子里的关键词都搜索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根坏了。

    但坏的方式有很多种,被水泡了,被虫咬了,被动物啃了或者是根部收到病菌生病了。

    但这一切要怎么确认呢,全部都指向一个办法。

    挖。

    只能挖出来,看了才能确定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树虽说没有很高,但至少也是比她高的。

    那树根一定是非常的长,分支的根倒是无所谓,只要不伤及主根就行,但即便是只需要挖出主根,生长了几十年树木的主根也不可小觑。

    抬眼担忧的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失去生气的腊梅树,咬紧了后牙下定决心。

    谁怕谁!挖就挖,我看是你长的长还是我能耗!

    计划书她预计再几个小时就能写完,宋爷爷的法律程序还需要三天才能进行完。

    计划书可以今天稍晚些赶完,但是这颗腊梅看起来真的岌岌可危,稍微再拖下去恐怕就真的枯萎了。

    抿紧了嘴唇转过身去观察身后疗养院的走廊,来回扫了一遍终于在墙外面看见了个小门,上面挂着个牌子。

    「园艺工作间」

    昂首挺胸的把手机先放回了口袋里,充满自信的走去提着个比她低不了多少的铲子回来后,整个人与之前的充满动力形成了鲜明对比。

    连手腕上的力量都软下来了。

    这铲子,也太重了点吧?

    园艺师是什么样的大力士可以提动它干活啊呜呜。

    但是现在泄气是不行的,把宽大的袖子挽到了手腕以上,又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了利落的马尾。

    重新鼓起劲来开工。

    根据刚刚看了的教程一步步严格遵守下去,照葫芦画瓢好歹是也先绕着树挖出了一圈沟渠。

    但此时手腕已经开始有些酸痛了,这里的土因为植的都是不需要经常松土的灌木类矮植,所以都十分的瓷实。

    下去一铲子用的力几乎是在松土上的三四倍。

    又往下挖了好几公分,额头上甚至在这样的气温下渗出了点点汗珠。

    连手指都有些僵硬起来。

    但此时的暖晴已经完全投入到了手上的动作里去了,全然顾不得累不累,有没有出汗。

    嘴巴里甚至清唱了起来之前不知道在哪个搞笑视频博主那看来的劳动号子。

    但别说,这东西产出来的用处就不是用来搞笑的,还真对鼓舞士气有点用。

    胳膊上的动作一下下的随着劳动号子的重音有幅度的挖下去,进展比之前的只是挖有效不少。

    汗珠逐渐的从额头一直滑到了女孩的鼻尖,在无声地滴进土里。

    她看见了那滴汗,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悯农诗里写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真真切切的给自己身体力行的上了一堂社会实践教育课,她发誓从今以后在浪费一颗大米她就是小狗。

    但不管嘴里的号子再能鼓舞人,暖晴的上肢力量也还是到了极限,透支了全部体力,肩头的肌肉酸的厉害。

    在这么一腔热血的蛮干下去,后果只是明后两天更甚一周无法抬起手臂,理智打过了感性,轻轻的把铲子靠在了腊梅树上。

    在心里暗暗的给自己稍微一点休息时间,后退出了土地里,站在矮灌木外的石子小路上活动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