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丽到底做了什么?
爸爸在虚弱间都尽全力想要告诉她的事到底是什么?
她真没用。
那是爸爸最后想告诉她的话啊!那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啊。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份遗嘱,无论如何!
但那个混蛋的回复却发来的异常的慢,她几乎如坐针毡,紧紧盯着刚刚那个无号码显示的短信对话框来来回回的咬紧牙关等着。
终于手机再次发出了收到信息的震动,但这次他换了一个无号码显示的卡发来了短信。
「条子已经追到我的号码了,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到a开发区,带上150万现金,逾时一秒系统就会自动销毁」
暖晴狠狠吞了口口水,150万,她现在银行卡里根本就没有这么多。
但她十分清楚,和这样的疯子毫无讨教还价的余地。
二十分钟,到a开发区时间都很紧张,更别提四处筹钱。
紧张的神经突然翻出了一个很久前的记忆,是被她遗忘了的霄凌炎给她的黑卡。
之前他递给她,就一直搁置在她卡包的最内层里。
想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手已经行动了起来,从卡包里抽出了那张烫金黑卡。
她现在丝毫顾不上考虑应不应该用这张卡取钱,和要不要告诉他这种事了。
一根筋的抓着包就跑下了楼。
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街上。
这时快要到中午的餐点了,街上的人流很密集,她这么乱撞遭到了不少不满。
但这些都进不了她的耳朵里,引起不了她的注意,眼睛只是瞪得圆紧盯着马路对面的银行,那眼神像是怕它会长脚跑了似得。
车流攒动也不在她的视线中,能看到的只有那间银行,和过去的直线。
直直的跑了过去,混乱紧张的思绪却突然被一声刺耳的急刹声惊醒。
一辆私家车急刹在仅离她十几厘米的地方。
车主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张嘴在说着什么,但她没有心情去管。
马路这么一瞬间因这辆白车的停滞而堵成一团,它后面的车辆猛地停的乱七八糟,喇叭和咒骂声响成一团。
但她也没心情去顾,甚至没有捕捉到那远的,近的,乱成一团的话语中任何一个字。
只看到了通向银行的路通畅了,没有忽来忽往的车辆碍事了。
眼睛重新凝视在了那个点上,大步跑了过去。
自动门刚开了一人宽就侧身迈了进去。
随着身后门的闭合,马路上的喇叭声和人声都被隔绝在外。
她看不到后面的景象,也不想看。
把攥在手中已久甚至在手心留下一道红印的黑卡递到了柜台上。
“取150万现金”。
“你没有排号...”工作人员还没有说完,暖晴就伸手按上了身边自动取号机触屏上大大的取号两个字。
一张小小的白色打印条从自助取号机下面吐了出来,一把扯了过来递到了柜台上。
“快到午休时间了,到那边取”。
工作人员摇摇头,懒散的指了指另一侧正排着队的柜台,一把拉下柜台挡板。
快要中午了,他要出去吃午饭了。
况且取一百五十万,他放点钞机都要放的手疼,还是推给新人来做吧。
也不知道这女的有什么毛病,要取一百五十万的现金,想累死他吗?
暖晴眼睛都蔓上了红血丝,瞥了一眼柜台玻璃上贴着的上下班时间,午休时间是十二点,现在不过十一点就要下班?
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一把拦住了狠狠落下的挡板,玻璃挡板猛地砸在四指上,柔嫩的肌肤被齐齐的割开了口子,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去,滴在白色的柜台上醒目异常。
声音低沉“你还有一小时才下班,现在,就取”。
锐利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了男人身上,男人被她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扶着挡板的手的松了下来。
暖晴猛地把挡板推了过去,再次把卡递向柜台“给我取”。
男人被眼前人的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场狠狠吓住,用力地点点头,从窗口伸出手去抽过那张黑卡。
手抽回来时沾上了几滴刚刚暖晴被割伤滴在柜台上的血,男人看清时手腕猛地一抖,差点没有拿稳卡,另一只手在脱手前赶快握过银行卡,一秒都不敢在耽误,埋头办理大额取款。
办理流程非常的快,等他提着一箱现金从钱库走到柜台时,暖晴知道按流程是还要点款的,快速出声拒绝,抽过箱子就走出了银行。
去往a开发区的车她已经叫好了,一路上都紧张的凝视着手机上一分一分跳过的时间。
只剩下十五分钟了。
十二分钟。
十分钟。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同时司机慌张的声音从前排传了过来“哎呀...这怎么办”。
“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刚路上不知道有什么尖锐的,把车胎给扎了,哎真是不走运...你要是不急我后备箱有备用轮胎,等等我换上在送你去目的地?”。
司机刚抱歉的说完,看向后排征求意见时,后排已经没人了。
诧异的视线转到车窗外,刚刚还坐着的女孩此时正抱着个箱子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跑着。
什么事啊这么急,说一句的功夫都没有?
现在的小年轻真没礼貌,也不知道车费会不会拖延才付,倒霉,车胎还被扎了,真倒霉。
暖晴把箱子紧紧地拥在怀里,此时只庆幸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只剩下一公里左右,全速跑过去一定来得及。
但装备是有了,可她把才做了手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是liz技术极好的缝合,可恢复也是要时间的,毕竟也不是仙术。
经不住这样突然的剧烈运动。
暖晴只觉得腹部突然一阵撕裂的疼,温热流淌的感觉明晰的一直淌到了腿上。
大脑非常精准的知道发生了什么,缝线裂开的感觉也非常的清晰。
但她不能停下来。
滚烫的血液汇聚成股也不断地继续冒着,很快就染红了上衣一大片的下摆。
暖晴喘着气瞥了眼时间。
五分钟。
深呼吸着伸手捂住了缝线的位置。
布料紧贴上去时痛感更加剧烈,但至少能按住旁边的血管,控制些出血。
痛楚从腹部一路延伸到了全身,甚至迈步都因为疼痛而颤抖。
暖晴狠狠地摇了摇头,视线狠狠地瞪到了下一个岔路。
只要过去,转过去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