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她没有等到男人转身回来，等到她可以问他的机会。
而是一个短信。
「魔鬼大坏蛋」
我有事，你打车回去吧。
现在再看见这个备注，心里空透了，嘴角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为什么会因为霄凌炎有事瞒着她就有这么大的情绪呢。
明明，他的事情她一直都不了解，反而是她。
被他知道了个透彻。
是啊，她一直都一点都不了解霄凌炎这个人。
他也没有义务告诉她什么，毕竟...
毕竟这只是一场契约。
想到结尾的两个字，不禁心头重重的疼了一下。
“林律师，谢谢你”道了谢，快速起身出了律师事务所。
霄凌炎从来没有开过这么急，这么快的车。
油门踩到了底，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狭长的深眸阴沉极了，眼底都泛起了红。
从市中心到市区的疗养院，一路飙车过去才花了二十分钟都不到。
拉开车门大步走向疗养院内，他从没有过这么失态。
步速极快走进一楼的一间病房。
病房内的一位医生看见男人推门进来，赶快把手中的单子递了过去“这是夫人的心脏造影检查报告，这一处血管堵塞已经严重影响到血液流通了，需要尽快进行手术”。
霄凌炎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单子，那几行字看得他几乎要不可自控。
“我妈现在的身体情况接受手术危险系数有多高？”他的声音像沉入了深海，闷极了。
横眉紧蹙，胸口也像是锁上了束缚，呼吸都感受到了阻碍。
每吸一口气心脏都暗暗地刺痛着他。
医生摇摇头，转头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羸弱昏迷着的老妇人，伸手示意出病房。
秋天的傍晚的走廊里，时不时从敞开的窗户里灌进来几缕风。
仅仅是那几丝的凉风，却能让人感觉刺骨，仿佛贴在皮肤上的布料都被寒意浸了个透。
“这个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医生有些欲言又止。
霄凌炎压低了声音，眼瞳里像是要涌出燎原的地狱火一般“快说”。
“夫人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男人几乎要站不稳了。
平日里那个商业上手段利落，沉稳冷静地人此刻不复存在。
他的自持现在被无力，恐惧，愤怒占满替换。
眼睛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微微仰头，紧紧阖起了眼眸，咬紧了牙关。
他不会让她出事的，绝对不会。
“liz和团队给出的方案结果是什么”。
liz是现在全球在心脏病治疗领域顶尖的医生，半个月前他把他的整个团队都接到了这家疗养院。
为她会诊，指定详细治疗方案。
“最好一个月内决定手术方案，可以有12天左右进行术前疗养，如果术前准备做的成功，手术的成功率就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医生从文件夹中拿出了一份全英文的治疗方案递了过去。
霄凌炎接了过来，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双眸失色。
百分之五十。
他敢拿她一半的生还可能去赌吗？
她要是...
那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又有什么用呢？
“霄总，liz说两天之内您要做下手术进行与否的决定，她们就会立刻进行手术计划制定，并进行严密的术前准备”医生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心情也沉重了下来。
夫人在这间疗养院已经住了三年了，期间时好时坏。
之前还能醒着，霄总就一没有会议安排就来陪夫人，病情加重些霄总就没日没夜的陪在床边...
他不忍看着万一...
不敢往下想了，偏过头通过病房门上的小块玻璃望向病房里的24小时心脏监护机。
霄凌炎顿了顿没有接话，过了会才出声“好”。
他一向做事决断，从不犹豫拖沓。
现在说下这个好，却在心里争斗再三。
暖晴现在的心情也坠入谷底，没有打车回去，而是在慢慢步行在马路上。
她想不通，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因为他难受。
为什么...
烦闷郁结成一团，终于爆发。
扬手把耳边的乱发梳理至脑后，深吸一口气打给了林沫。
“喂，沫沫我可以去你那里住一夜的吗？”。
林沫应下来就打了车买了四瓶酒到了清灼路。
林沫在路旁早早地等着她。
一脸担心。
下午还好好的，刚刚接电话时，她的语气却很难过。
“暖晴，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暖晴声音越来越小，重重的垂下眸子。
她从没有过这种堵在胸口的情绪，从没有过。
那种感觉像是厚重的棉花塞在嗓子里。
有万千句话想要说出来，有无数的想法想表达。
却无法用明确的语言形容出来这些想法，这些感受。
只是难过，胸口撕扯的难过。
“先上楼吧”暖晴的脸色很是难看，林沫没有再追问下去。
默默的拉起了她的胳膊，带着像是失了魂的女孩走进小区。
上楼进门暖晴都是沉沉的没有说一句话。
她虽然不觉得，但是林沫看来这明显就是受了情伤。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是得抒发一下感情，不能憋着，否则更难受。
提过暖晴拿来的塑料袋，先拎出两瓶啤酒一一打开，递过去一瓶。
“我陪你喝”。
暖晴轻轻抬起手，一点点的触碰到了玻璃杯壁。
凉凉的感觉渗透了指尖。
看着里面黄色的液体，轻轻笑了笑握实了瓶子。
扬头喝下去。
她果然还是不习惯酒精的味道，液体经过喉咙的时候，一阵生理性的排斥。
但又强行逼迫自己咽下去，以至于灌下好几大口。
还有酒液顺着嘴角丝丝流下。
酒瓶里一下少了一大半。
暖晴的架势既不熟练又凶，林沫赶快扶住了她又想抬起来的手腕“慢点喝”。
哪有这么喝酒的，这样灌猛了第二天一定要头疼的。
“没事，沫沫我觉得现在舒服多了”酒精在她身上的效果发挥的极度快速又明显。
这半瓶下去双颊已经红了起来。
唇角也弯起了弧度。
胸口不那么闷了。
林沫点点头，抱了两个画着鸡腿的形状的抱枕也坐到沙发上。
分了一个给暖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