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天后,顾锦绣几乎把柳依依当做奋斗的目标,她最想要完成的目标之一便是“上位。”只有爬到权利的巅峰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虽然她没宽广的人脉,得力的母家以及出色的兄弟,但是她并不惧怕,她有美丽的外表,有何顾柒柒相似的血缘,有褚怀瑾的宠爱,她可以走向人生之巅。然而,对比一切似乎都得天独厚的柳依依,顾锦绣还是觉得先天不足。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柳依依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皇后,若是一举得男,那么她的地位就会固若金汤,偏偏这么久,顾锦绣的肚子还是那么不争气,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她盯着柳依依,暗中起了些龌龊心思。
这一天,顾锦绣提前打探到了柳依依每天下午会在御花园散步,于是这一天,她提前来到御花园,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蒙上眼睛和一群小丫鬟们玩捉迷藏。
柳依依前来散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芙蓉见状,不禁暗自皱眉:“大胆,何人在此处喧哗,还不快快停下!”
顾锦绣闻言似乎格外惊愕,脚下一扭,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着柳依依的方向扑来。
柳依依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见她被顾锦绣给扑了个正着,芙蓉只听见自家主子的一声惨叫,随即嫩绿的草地之上蔓延出了狰狞的血红。
顾锦绣惊慌失措地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纱,脸色惨白。
柳依依感受到腹部一阵急速的坠痛,看着手上沾染着的殷红鲜血,一口气没上来,就那样直直地晕了过去。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已经是上灯十分,源源不断的御医还是急匆匆的赶往荣华殿,一盆盆的血水被人端了出来,红的触目惊心。柳依依只觉得什么东西在不由自主地从自己的肚子中被扯走,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啊!”
她一阵闷哼,很快地有什么温热而辛辣的液体被灌入喉咙之中,她隐约地听见有人在叫她:“娘娘,用力。”
然后,又是一阵浑浑噩噩地昏沉,待到她再次恢复意识,举得自己的腹部似乎已经被掏空了,似乎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唉,可惜了,是个成型的男婴!”
她一声尖叫,猛地一下子坐起:“孩子,我的孩子呢!”
坐在一旁的褚怀瑾显然也颇受打击,赶紧起身,抱住柳依依道:“依依,你先冷静。”
柳依依抓着他的袖子道:“陛下,陛下,咱们的孩子呢?”
褚怀瑾不忍看她,避开她的眼神。
柳依依更急了:“陛下你说话呀,臣妾昨日还感受到他在跳动,你告诉臣妾,咱们的孩子呢?”
褚怀瑾终究不忍看她这个样子,握住她的手道:“依依,孩子……咱们还会有的。”
溺在黑暗深处的人终于被判了死刑,柳依依颓然地放下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跃动在她腹部的生命,那个寄托了她全部希望的筹码,那个她准备依靠一生的孩子,那个大虞王朝未来的太子殿下……通通,通通没有了。
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滑落了下来,她柳依依一声害人无数,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害的这一天。
褚怀瑾见柳依依这样,也是十分心疼:“都是朕没用,没能好好护着你和孩子。”
柳依依心中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也对,这孩子不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是他的唯一,他有那么多的女人,还会有那么多的孩子,凭什么指望他对自己感同身受呢?
闭了闭眼,她强压下心头的伤痛,淡定地说道:“秀贵人冲撞本宫,图谋不轨,害死皇子,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褚怀瑾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锦绣:“混账,你做的好事!”
顾锦绣立刻一阵梨花带雨,红着眼睛道:“陛下,皇后姐姐,贱妾自知罪孽深重,可是,锦绣当时在与宫女们戏耍,万万没想到娘娘会忽然来到御花园,若是知道娘娘会来,借锦绣一个胆子,锦绣也绝不敢冲撞娘娘!”
褚怀瑾闻言,面色稍微缓了几分,柳依依见状,几乎都要气笑了:“顾锦绣,本公子认为待你不薄,照你的话来说,这便都是本宫的错了,本宫不知道秀贵人在哪里戏耍,到时坏了秀贵人的雅致了?”
顾锦绣的脸色更加苍白:“娘娘折煞臣妾了,都是臣妾的错,如果惩罚锦绣能够让娘娘少几分丧子之痛,就请娘娘惩罚锦绣吧。”
褚怀瑾只觉得一屋子的哭哭啼啼十分压抑,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好了,锦绣,你伤了依依在前,你可知罪?”
柳依依咬了咬嘴唇,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臣妾知罪。”
褚怀瑾脸色稍微缓解,他最喜欢顾锦绣的一点不是因为她神似顾柒柒而是她的识相。这种情况他这个皇上就比较好做了。于是她想了想:“秀贵人十分莽撞冲动,冲撞了皇后以至于朕痛失爱子,这本是罪无可恕!不罚你难以平息依依的伤痛,不过,念在你也是无心之失,朕不杀你,从今日起,便褫夺你秀贵人的封号,将为答应,再罚你三个月的俸禄,自己去毓秀宫闭门思过吧。”
顾锦绣脸上哀凄,心中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臣妾谢过陛下和娘娘原谅。”
柳依依悲愤无比:“陛下,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您这样轻描淡写地就算处罚过了吗?这样,您让臣妾在这后宫之中又该如何服众?”
褚怀瑾道:“依依,锦绣的性子你也知道,想必也是无心之失,你还是好好养伤,朕向你承诺,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柳依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抬眼,却看见他略显得不耐的眼神,顿时心中明白了,苦笑一声:“既然如此,臣妾领命便是。”
褚怀瑾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吩咐了御医一番,这才离开了荣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