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胸腔空空,苏婴太过震惊,一时忘了呼吸。晏熹微撑起身,近在咫尺处凝望片刻,笑着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嘴唇,“怎么着,纸老虎啊。”
两人佩着相差无几的勾玉,动静稍歇之后晏熹正要起身,却被交缠在一起的玉佩猛地扯了回去。
苏婴给他情急之下的一掌按得胸口酸痛,看着他低头去解扣子,仍有种飘在云端的不真切。
晏熹大抵是想亲完就赖账的,给那勾玉一打岔,嘴里准备好恶声恶气吩咐他睡在外间的说辞也就打住了,连着灌了三杯茶水才喘了口气,面上后知后觉地烧红,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苏婴慢腾腾地从案上跳下来——方才性急时实在没意识到自己被他揪着衣领按上去,这会儿才看着那离脚尖还有几寸的地愣了神。
“你为什么……”
晏熹轻咳了声,蹬掉靴子跳上床,闷头一卷被子就当自己睡着了。
苏婴回头望了一眼另一张床,下了极大决心似的蹭过去,躺在晏熹身后。
“我不是叫你……”
“晏熹,”苏婴轻轻搭上他的肩,“我想……”
“……我就知道。”晏熹转过身,“我一让这么半步,你就得蹬鼻子上脸。”
“……所以现下,晏将军后悔了吗?”
看那目光灼灼的架势,非要压着他亲个够才肯罢休。晏熹苦笑一声:“是啊,后悔死了。”
话虽这么说,他又凑过去挨蹭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怎么吃过糖,以往能从姝儿那里夺来一两块也算走运。”他笑睨着苏婴再度呆住的模样,“故而,苏大人,让我也尝尝吧。”
苏婴猛地压上去,辗转的唇舌和交缠的呼吸间他忽然顿了顿,微凉的唇瓣停在晏熹眉间,继而伸手掀开了那张假面,“我有名字的。”
“啊,是。”骤然撕裂的痛让晏熹反射性地皱眉,却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什么这么好脾气,满嘴的叫骂像被对方翻搅的唇舌堵了个严实,“小兄弟,在下该如何称呼?”
苏婴愤愤地倒抽一口凉气,眼前人一点都没有被压在身下的自觉,怕无法激怒他似的一个劲儿撩拨,全不管他像要着了火的烧灼气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也不至于就气成这样。”晏熹伸手按住他的肩,“阿婴。”
思绪像浸润在滚油中,不多时便烧得渣都不剩。晏熹伸手揽抱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煽风点火的人,口中调笑道:“不喝花酒,知道得还挺多。”
这话像火星迸溅,正洒在苏婴所剩无几、摇摇欲坠的理智上,顷刻间就烧起一场燎原大火。耳边的喘息像烧着了似的,带着浑身上下都泛起难以言喻的燥热。
他伸手哆哆嗦嗦去解晏熹的衣带,只寄养于肖想了无数回的身体能将它浇灭些。
长袍加身的这两年,他的身体透出一种几乎病态的苍白。太子谋反时留下的伤疤狰狞地就在肋骨末处,其他的伤痕已经隐去痕迹。苏婴摸了半晌才想起衣带怎么解,急迫得像要去打仗。
晏熹无声地闭上眼睛。
挣扎什么呢,不挣扎了。
“晏熹……”他附在耳边的呢喃带着浓重的水汽,像一张细密的、水做成的网那样从四面八方拢过来,顺带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清明。晏熹伸手去解他的衣裳——指尖一挑就将那衣带划成两半,里衣层层叠叠地散开来。
然后在他几近痴迷的目光中收回薄薄的指尖刃,“笃”的一声钉在旁边的桌腿上。
那大概是他身上最后一件武器。
“这也是喝花酒时候学的招数么?”
晏熹只觉他修长的手指沿着纵横的伤疤游走,好似留下一条蜿蜒的引线,随即那里就烫得起了火。
“晏熹!”苏婴恨恨叫了一声,又道:“晏熹……”
声音软得能叫人化在里头。晏熹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大人,平日所见皆是素净的便服和艳红朝服,里头裹着的人像个石头,靠近就要被冻上。
看他被逗急的模样着实好玩,晏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了这么个恶劣的心思,不看到他气得面红耳赤就不舒坦。
——许是吃味。
……这和他的本意似乎不太一样。
……现在爬起来把他抽出去还来得及吗?晏熹心里飞快得做着计较,强忍着不皱眉。
于是纠结片刻,他终究没再挣动,只叹了口气:“是啊,喝花酒的时候……学来的。”
分明取笑他婆婆妈妈。
“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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