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男子一个大步上前,抓住地上人的肩膀便急急喊道:小姐!
程素素回过头来,衣袖一带,褐衣男子猛地吸了口气,双目大睁着向后倒去。
她紧着请了一辆马车将人拉回西郊。
好了,就放这儿吧。
程素素付了银子,一抬首便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人影,突然想起自己出门太急,忘记和神乐打声招呼,便急急拖着人就往里走。
刚迈出几步,院子中的神乐也阔步向他走来,姿势儒雅。
迎面带来一股陌生的气味。
程素素面上不表,侧身挡住地上男子的脸,笑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感冒刚好,当心别又着凉了。
神乐就势低头咳嗽了几声,正要说话,程素素从袖中拿出一块儿手帕替他擦了擦额角,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神乐习惯性地退后,却被程素素一把将手帕按在鼻口处。
你是谁?
神乐双目眩晕,当即想要反抗,怎知浑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就连抬手都成困难。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素素将他身子放平于地,锋利闪着冷光的发簪抵在神乐的脖下。
她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神乐呢?
神乐大人在未央宫。
听着口吻,倒像是未央宫的人。
那你为何要假扮成他?有何目的?
神乐稍一犹豫,脖下的发簪便立刻抵近了几分,快说!
他只好如实将白映雪的话招来。
听完,程素素撤下发簪,收回了手帕,声音极慢道:你回去告诉她,我还有事,等办完了这些事再回去看她。
男子没有应答,只是扭头将目光瞥向一侧,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地上褐衣男子的容貌,随后强撑着站起身来,施礼告退。
这未央宫来的人,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就连要走,都不忘自己的使命。
程素素又好气又好笑,将人拖拽到另一间小屋,又往水中灌了些**散,接着泼醒了男子。
海国深在哪儿?
男子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认识海如兰吗?
男子点头,认识,是我家小姐。
那海国深平日里是如何跟你家小姐联系的?
发暗文。
什么暗文?难道就是上次海如兰身上的信件?
我看不懂,我只负责递信。
程素素伸出手掌,信呢?
男子从窄细的腰带中抽出一根木筒,用口对着木筒一侧轻轻一吹,一张薄如纸屑的纸卷钻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又是上次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
如今远在京都,总不好带着人来回的跑,也不知这京都里哪里有认识这种文字的人?
此时此刻,程素素忽然意识到了,在京都这样的地方,若是没有人力物力相持,要想凭借着一人之力办成一件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散虽有效,但时效太低,且极大可能会对意志力顽强者没用。
晚间她照法迷昏了海如兰,本想试试海如兰会不会吐露信件上的讯息。
没曾想,她果真咬破了舌尖也不肯说。
功效散尽之时,海如兰因为抵抗药效不肯就范而吐出一口黑血,她多日来浸泡药浴,体内有不少药力相互对抗,一到夜里便全身忽冷忽热,生不如死。
此刻吐了一口血,反倒觉得丹田处舒服了不少。
哈哈哈哈海如兰突然笑了起来,程素素,我一直都知道你心思复杂,城府深沉,只可惜少允是个心思单纯,又初尝情事,竟还以为你是个农家少女,事事无辜。
我是什么样的人,方少允他自己有眼睛,不用你多做评判。
许是没有见过程素素如此强硬的一面,海如兰顿时愣住。
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口气嘲弄道:你这样成天在他面前扮演小白兔,有意思吗?终有一日,待他发现你的真面目之时,到了那时!你便会真正见识到他的狠心!
海如兰越说越来劲儿,放佛想要就此吓唬住程素素,让她打消留在方少允身边的念头。
谁知,她听后只是一笑。
你放心,他有如何狠心,这辈子,你与我都不可能再见到,我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而你,也妄想。
这话让海如兰霎时冷静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素素笑了声,没有应答。
被逼至角落里的海如兰不甘心,又问了一句:难不成你心中当真一点也没有他?说着,人也随之缓缓靠近。
与你何干?程素素故意打落茶杯,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身后猛地袭来一根裹挟着厉风的木棍,海如兰见状,再次用力挥出一击。
程素素闪身避开,抓起桌上的茶盏便向她重重砸了过去。
哐啷一声,茶盏在海如兰的额头炸开了花,碎片四处飞开。
整个屋子里都是海如兰的尖叫声。
程素素脚踩在碎片上,慢慢靠近,神情冷肃,我警告你别再惹我,你以为我是不敢杀你吗?
海如兰眼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顺便告诉你一句,千万别妄想从这里逃出去,我在你身上下了十七种毒,这十七种毒相辅相成,互相牵制,但凡有一种毒毒发,便会引发所有毒症,到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趁着机会,她正好敲打一番。
海如兰若是不想死,只怕短时间内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程素素这几日给她泡的药浴,其中多数都是治愈肌肤和驱逐体内寒毒的药,她先如法炮制的给海如兰下了当初中的毒,接着又接连试了好几样法子,海如兰的样貌却半点未改。
看来,处理完海国深的事后。
她还不得不再去找一趟苗灵儿,如今她所有制定的解药法子,唯独缺了苗疆蛊毒这一种不确定因素,若是能够对此有所了解,不仅自身毒技再上一层楼,没准就能真正解了自己一身的毒,恢复原貌也未尝不可。
即便她再怎么不去想,每每晨间洗脸时触及到脸上的伤疤,心里却总是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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