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楚捏住脖子，俯身就去抠挖，可除了一阵接一阵的干呕以外，吐不出半点东西来，那药丸好似入口即化，瞬间没了踪影。
“你给我吃了什么！”阿楚怒道。
程素素抬起眼皮，凉凉的看着面前的人，“一种能让你全身溃烂的药。”
阿楚双目大睁，“你说什么？”
她轻蔑一笑，没有再答，只是将眼光投向一旁的佟掌柜，“佟掌柜，若你现在将我给你的字帖交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三人一命。”
她说的是三人。
可这屋子一共就有四人啊。
佟有孟犹豫着，阿楚在一旁掐住脖子喊道：“老孟，你别被她青口白牙给骗了！我就不信她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没准就是虚张声势，想糊弄我们！”
“是吗？”她冷笑一声，双手只是这么用力一挣，左右两侧的两个伙计啪嗒一声双腿发麻的倒下。“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
“阿彪，阿虎！”佟掌柜眼看着自己的两个伙计倒下，却不敢贸然上前一步，只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站起身的程素素。
阿楚闻声低下头，摊开手掌。
嫩白的掌心平白多出了一个紫红色的圆点，不仅如此，由手心圆点向外辐射开的经脉竟然一点点的变红，宛若蛛网般很快爬满了她的整只手臂。
这时的阿楚，终于露出了惧色。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用毒？”
“哦？”看来这女子还是个明白人。“看不出来，你还懂毒？”
阿楚沉着声，“家父略懂一二。”何止略懂，顺德镇谁人不知她爹秦怀德醉心毒术，简直到了魔障的地步。
眼前这女子看似平平无奇，没想到居然也会使毒？
而且见她下毒的手段，似乎比阿楚她爹秦怀德还要精湛。
“既然只是略懂，那你这条命，只怕是要保不住了。”程素素拍了拍手，提步走向佟有孟，“我的字帖呢？”
佟有孟双腿发软的打开抽屉，双手奉上。
拿到了字帖，程素素留下一句，“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敢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绝不饶你狗命。”
说罢，她一把推开门。
日光倾斜一地，笼罩在身形高挑的程素素身上，若是她的脸没有毁容，定然是个绝色美人。
阿楚不自觉地在心中想道。
程素素一走，佟掌柜立马扶起阿楚，“快，带我去找我爹。”
半个时辰后，二人回到秦家。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快去叫你家老爷来，你家小姐中毒了！”佟掌柜等不及了，背起阿楚就往府中走，秦家的下人们被这阵仗吓得傻了眼，大喊着“老爷救命”跑开。
秦怀德脸色大变的赶来，声音尚且还在一米之外，“谁敢对我的宝贝女儿下毒？不要命了是不是！”
佟掌柜矮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此刻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嘴把那女子给供出来啊！
想想死在成衣铺的两个伙计，佟掌柜脸色白了又白。
秦怀德仔细替秦楚把了把脉，又查看了手心，语气之中，乃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毒，竟然是失传已久的桃花醉。”
“桃花醉？”佟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取了个这么风雅的名字？
“没错，此毒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在意容貌的女子，用法刁钻，需得一口吞下，阿楚方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佟掌柜后背一凛，眼瞧着也瞒不下去了。
便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来与阿楚做的那些买卖与勾当交代了出来，说到今日算计这女子的事时，佟掌柜还提到老华，这人秦怀德也是认识的。
老华是顺德镇一带的地痞，镇上有点权势的人家都喜欢给钱找他办事，不因有他，只因此人办事麻利爽快，极少失手，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
秦怀德立刻派人去叫老华来。
片刻之后，老华没叫到，反倒是叫来了一批跟着老华做事的小流氓。
那些小流氓一进门就吓得以头点地，“秦老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秦老爷饶命啊！”
秦怀德这还什么都没有问呢，这些小流氓居然一进门就心虚求饶，可见老华极有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们若不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今日秦家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不，不是我们不说，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秦老爷。”一名男子结结巴巴说道：“我们连老大是怎么死的都没看清，那女的不过是就着手一挥，老大就七窍流血的没了气，我们也实在不敢招惹那女子啊。”
秦怀德抓住了关键，“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是一个，一个丑姑娘。”
“丑姑娘？”
“是是，就是佟掌柜让我家老大去的啊，你问他就知道了。”
佟掌柜被点了名，当即咽了咽口水，心知躲不过去了，只好把那女子的相貌与身形描述了一遍。
才刚说完，秦怀德一掌拍在桌上，“马上给我去找！”
“秦老爷，既然小人已将阿楚小姐送回府上，留在这儿也无用，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秦怀德觑去一眼，“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让你害怕成这样？佟掌柜，依我看，你这成衣铺也不用再开下去了！若是今日我女儿有任何一丁点差错，我要你陪葬！”
佟有孟吓得“扑通”跪地，“秦老爷饶命啊，小人与阿楚小姐关系一向交好，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她啊！”
“不敢害她？那为何你们二人一同谋事，那女子却偏偏留你一条性命？这是为何？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
佟有孟闻声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
难怪在成衣铺时，那女子离开前会留下一笑，原来，她之所以不杀他，为的就是让他有口也说不清，甚至还要被秦家怀疑是不是和她一伙的。
不论秦怀德相不相信他，只要秦楚死了，他佟有孟就是长了八条腿也别想跑。
想到这，佟有孟全身瘫软的倒了下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