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素素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个淡笑，心中却想到，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居然连顾二都发现了她在找什么东西？
“我本想着等晚些时候确定了再告诉你的。”她回过头来，脸上一派镇定，“你见过这个没有？”
顾二的视线落在她掌心的一颗石子上。
石头中层有一道黑色纹路，隐有些金闪之色。
顾二的脑中划过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确定。
“这是伴金石。”她在赌，赌顾二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果然，这三个字一出，顾二的神色立时大变。
“这地方，怎么可能……”顾二环看四周，若有所思问：“假若真是伴金石，你想如何？”
素素摇头，“我还没有想好。”
得知了这个尚未确定的消息后，顾二的神情便一直有些凝重，直至傍晚，他独自将程素素叫到了一旁，颇为谨慎的说：“牛头镇上有个人很有能耐，你倒是可以请他来帮你查证一下，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免得空欢喜一场。”
素素笑着应道，“好呀，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等石头搬完了我就去请他看看。”请人来三关村是不可能的，顶多拿块石头去让人辨认辨认，假若真是行家，也好让她心中多有几分底气。
顾二沉吟片刻，说道：“此人叫班昭，是一家茶楼的掌柜，消息四通八达，最擅帮人做事查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难请，恐怕需要打点一下才行。”顾二说完看了素素一眼，却见她满怀笑意，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
“好的，回头我去找他问问。”
没想到，顾二居然也认识班昭，不过想来也对，班昭在牛头镇待了这么多年，就连县令大人都要看他几分脸色行事，足见其神通广大之处。
回去的路上，素素前思后想着应该如何把这事告诉班昭。
她原本是没想要找班昭帮忙的，毕竟这半月以来，自己但凡出点什么事，都要跑到他跟前去麻烦，次数多了，就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免有些羞愧。
但好在这次的事也算是好事，明日还是抽空去一趟听风吧，她在心中想到。
晚上素素心情大好，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吓得高雨珊与凌香对视一眼，正待说话，外间的院门忽然传来“咚”地一声。
素素放下碗筷，起身查看。
却见宗泽浑身是血的被白猫扶进了屋，素素将偏屋的门推开，“这里。”
白猫趔趄着将人扔到床上，蹲下身撕开下摆的衣衫，开始处理伤口。
“出什么事了？”她凝声问。
白猫呼呼喘了两口气，“这小子还真是不要命了，得亏被我遇上了，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素素只知道宗泽近日早出晚归，以为他是为了四处搜刮山货而忙碌，倒也并未过问太多，此时一听白猫的话，便立刻想到了前几日的事。
“是冯正？”
“嗯，这傻小子居然接连几日跑到衙门去揭发冯正名下的私产，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上面已经派人下来查证，回头等他醒来你告诉他只需安心等待养伤，等待消息即可。”说罢，白猫从怀中捞出了一封信，“这是师傅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这几日要去京都，凡事等他回来再行商榷。”
素素点头称是，将袖中准备拿出的石头握进了掌心。
白猫走后不多时，宗泽醒了。
看着四周熟悉的样子，宗泽睁开眼问：“这是哪儿？”
高雨珊将濡湿的毛巾凑上前，擦了擦他额头冒出的冷汗，“方才有个男子将你送了回来。”
宗泽这才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再睁开眼时，顿时清醒了不少。
“程素素在家吗？”他刚问完，程素素正好端着一盆热水推门而进。
宗泽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半坐了起来。
程素素在一旁坐下，“你就没点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我这次又没把人引到村子里来。”他嘟囔了一句，素素瞪去一眼，“确实，只是将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身上还有伤，你就别再说话刺激他了。”高雨珊难得出声的维护了宗泽一句，素素垂下眼，应了一声。
宗泽舔了舔唇，“雨珊，我想和她单独说两句话，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好。”高雨珊起身离开。
宗泽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说来，听完，素素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也没……什么。”
“你不愿意说可以，只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怪我无情寡意不帮你。”
宗泽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帮我了？你若真要帮我，以后我做什么肯定都先跟你商量。”
真以为她稀罕和他商量不成？
“说。”她冷面吐出一个字。
宗泽立刻乐呵呵的道来：“我这几日找了几个盯梢的，通过那女人与冯正的来往，抓到了他私下经营的几家店铺，都是些与黑市密切相关的非法勾当。”
“所以你就顺手向官府揭发了这事？”
宗泽一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
“你如今与冯正公然撕破脸，还闹成这样，他若是当真查出了我们的住所，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经找了人上京告御状，估摸着这几日就该有消息了，就不信扳不倒这孙子。”
“行吧，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家休息，养好身子。”
宗泽点头应道：“好。”
事已至此，说再多责怪他的话也没用了。
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防止冯正找上门来的办法。
思忖着，素素来到院外，看着幽静漆黑的房顶，吹了一声口哨。
片刻之间，一道黑影从房顶的最高处盘旋落下。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她语气欢快地对那黑衣人道。
“在下走之前会禀告夫人的。”黑衣人淡淡回道。
素素提步走近他，“他为什么只派了你一个人来保护我？”
“在下不知。”
“还有其他人躲在暗处吗？”
黑衣人飞快地看了素素一眼，垂下眼，“在下不知。”
不知道啊？
那也就是说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了是吧？
素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弯腰鞠了一躬，“那我的命就交付给曹大哥你了。”
黑衣人点头应下，随后飞身离开。
看着那道一跃而起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她的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安稳感。
回到屋中，凌香还在灯下缝补，见她走进门，抬头问道：“宗泽醒了吗？”
“醒了，雨珊在偏屋照顾他呢。”
凌香咬了咬唇，“他们两个？”
素素摇头，“随他们去吧。”
看着时辰还不算晚，素素抓紧时间伏案画了几张草图出来，虽然那地方她还没有找到具体开发的办法，可为了掩人耳目，最好是建出一个草市来。
当夜，她直翻找办法到子时，第二日还险些误了与顾二约定好的时辰。
凌香将素素叫醒时，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素素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辰时。”
“糟了！”她拿起衣服往身上披，凌香却磨蹭着没有出门，素素洗脸时发现她人还没走，便知道她是有了什么要与自己商量的事。
“那曹氏想来要两个摊位，还说是你应允的，那两个摊位都是草市中位置最好的，我怕给了她后别的人会有意见。”凌香踌躇着说。
素素想了想，“那就将摊位费提高一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