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是我和老马,陈意兰则和大伯挤在前边。
绳子的捆绑处,老马黝黑的肌肉发青发紫。我赶紧伸手去揉他那块的肌肉,促进血液循环,不能让肌肉坏死。
在这期间,老马的眼皮翻了翻,我还来不及高兴,又立马闭上。
宁哥,大叔怎么样了?陈意兰回过头来问我。
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刚刚我还看见他的眼皮动了动。
陈意兰长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担心,这两天我都快被吓死了。
车身颠簸一下,我赶紧扶住老马的额头,不让他受二次伤害。
我说你们。大伯偏过头,欲言又止。
陈意兰看了大伯一眼,什么?
算了回去再说,快到了。
三轮车停在院子里,把几只正在进食的鸡惊得四下乱飞,一地鸡毛。
来,闺女,还得咱俩搭手,先把那姓马的老兄弟抬出来,这把年纪了,还遭这种罪。大伯啧着嘴摇着头。
陈意兰轻笑一声,大伯,他不老,才二十出头呢,和我们差不多大。
这下可让大伯惊掉了下巴,盯着老马的脸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那咱把那姓马的小伙子先抬下来。
把老马抬到床上后,大伯立马取了菜刀给老马松了绑,之后才把我抬下去。
干完这些,大伯重重地往木凳上一坐,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大口凉白开。
我正准备过去查看老马的情况,被大伯叫住,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宁,我问你个事。
这时我才发现,自救下老马的那一刻起,大伯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大伯您说。我恭恭敬敬地说道。
大伯十二分严肃地开了口,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手段这么狠辣,我从小住在镇上,这是头一遭碰上,而且都与你们有关。
大伯这一问,我竟不知如何做答。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来找一只土碗而已,竟然就卷入了黑帮的争端。
我眼睛盯着地上的那一个小坑,沉默着。
最后才说出一句,我不知道。
大伯没有再往下追问,而是劝我们早点离开这。
上次那伙人跑了,但不代表不会回来,你们不能在这多待啊。
多谢大伯提醒,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陈意兰和大伯异口同声。
陈意兰更是着急,宁哥,我们真的不能在这多待了!如果不是大叔出了事,我真想今天就带你回去。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些苦痛就白受了吗?辛苦一遭,什么也没得到。
我要找回那只土碗!不是为了西装男,是为了青姨!
陈意兰还要再说什么,被大伯拦下,先别急,让小宁自个想一会。
大伯取了一瓶药酒过来,闷下一口喷在老马身上,与之前一样,开始为老马按摩。
揉搓一阵,老马的皮肤发了红,虽然麻绳捆绑的痕迹还在,但减轻了不少。
仔细查看一阵,老马果真只受了些皮外伤,身上不见有其它伤口。
大伯为老马按摩了一个多小时,老马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这时,大伯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噢,那批货我明天去取成不成,今天没空呐。大伯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在为老马按摩。
我附过去轻声在大伯耳边说,大伯,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忙着吧,我来按摩就成。
你能行么?大伯偏头看向我。
我点点头,说在这方面略知一二。
那好,你先帮他按着,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药酒在那木桌上哈。叮嘱几句,大伯推门出去。
我坐在轮椅上够不着里边,只能帮老马按摩外侧的手和脚。
学着大伯的样子,我含了口药酒在嘴里,喷到老马手上,随后边开始揉搓。一会的功夫手就发了热,药酒也被挥发掉。
我再次拿过药酒品,一口含下去准备喷到老马手臂上,忽然听见侧边传来几声咳嗽声,老马的胸脯也上下起伏。
一激动,嘴里的药酒直直吞下去,火烧的感觉瞬时从喉咙传来。
大叔醒了。坐在一边的陈意兰听见咳嗽声,立马起身。
我也赶紧把轮椅移过去查看情况。
大叔,大叔。陈意兰叫了两句,伸手在老马眼前晃了晃。
大伯匆匆忙忙跑进来,见我们都围在床边,立马凑过来,咋了,是不是醒了?
说话间,老马极其缓慢地睁开眼,左右打量着。
老马,你终于醒了!我激动地握住老马的手,上下晃了晃。
老马眼神下移,定格在我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双唇慢慢打开,半天吐出来一个字,饿。
饿?大叔他饿了。陈意兰转过头来传达老马刚说的话。
一天没进水米了,当然饿得慌。
大伯立马说了声好,等着啊!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说完就拿了草帽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我与陈意兰合力将老马都上半身抬起,靠在床头。
拍了拍老马的身体,我问老马就只是饿吗?别的地方有没有痛?
刚醒过来的老马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痛,就是饿,还有渴。
小兰,快给老马倒杯水来。我指了指墙角的暖水壶。
陈意兰应了一声,立马取过一个搪瓷杯倒了满满一杯水,送到老马嘴边。
老马一口气将一大杯子水喝了个精光,我还要。
他说什么?陈意兰有些没听清,皱着眉问我。
再给他倒一杯。
两杯水下了肚,老马恢复了些气力,眼珠子一转,扫到我屁股下的轮椅,瞳孔瞬间放大,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宁!你腿是怎么了!
看老马那副急切的样子估计以为我的腿残了。
我冲老马笑了笑,说了句没事,就是受了点伤,暂时不能走路,没残。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真出事了。说到这老马的眼圈已经微微泛红。
我轻轻拍了他一手,好了,咱俩都没事,那叫皆大欢喜,还难受个啥。
老马抹了把眼睛,露出个憨厚的笑,对,没啥好难过的,我当时真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看了陈意兰几眼,老马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俩都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对了老马,你是怎么被绑到那口古钟下去的?
老马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下去,轻叹一声之后,老马开始倾诉他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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