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说他昨天睡得特别早,今天起得也特别早,一起来就发现拐子爷不见了。
本以为和平常一样去那座废弃大棚边和北边那座山上转去了,老马就去那找,找了几遍没找着。
老马后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拐子爷不见了这几个字在打转。
拐子爷之前警告我的话,昨天特意来叫老马,半夜袭击我的人,应该就是拐子爷!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仅仅是因为我要找那只土碗么?我究竟损害了他什么巨大的利益才能让他冒险对我痛下杀手。
诶,小宁你咋了?有没有听见我说话?老马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拐子爷不见了,我找不找,我想叫上你一块去找找。
我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老马,我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老马半信半疑,那你带我去。
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之后,我领着老马往外走。
走过村庄,走过那座废弃大棚,在进山谷的那条小道上停下来。
拐子爷就在里面。我伸手往里一指。
小宁,你没唬我吧,这里边可去不得啊!再说,你怎么知道拐子爷一定在里边。
在老马疑惑的注视下,完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从听见拐子爷拿了菜刀想杀完的那刻起,老马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由开始的不相信变为极度的震惊。
愣了半晌,老马才圆睁着眼睛缓缓开口,你是说,拐子爷在挣扎的时候跳进山谷里去了!
对,他就在里面。不过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老马便不管不顾地拨开茅草往里走,妈了个巴的,管他什么规矩,先把拐子爷找出来再说!不然昨天你白受了那通罪,连个为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不久前刚砍过这边的茅草,才几天时间又蹿到一人多高。
锋利如刀的叶片划过老马小麦色的手臂,立马留下一道道血痕。
老马没管,只是一个劲地拨开茅草往里走。
走了很久很久,老马停下了。我探头往前一看,前面趴着一个人,脸深深地埋进草里。
老马定在原地,抬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注意到他的手有点发颤。
要不,我来?问过一声,我上前一步。
不用。老马拦住我,我来!
慢慢地走过去,老马蹲下身子,把那人的头往上抬,别过一边。
果然,是拐子爷。
看清拐子爷的那一刻,老马闭了眼,表情痛苦地仰起头,他干嘛要这么做啊!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一个画面,我也不愿相信这个人就是拐子爷,但事实如此,没法改变。
老马抱着拐子爷的脑袋仰天长叹时,我伸手探了探拐子爷的鼻息,隐隐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流。
拐子爷也还没死!
真的?!老马也伸手在拐子爷鼻子出一探。
真的!老马大喜过望,小宁,咱们赶紧把拐子爷抬回去,兴许还有救!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没事,不知道是拐子爷运气好还是本领高。反正,他绝对不简单。
拐子爷若是没事最好,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弄明白。
两人一块使力,一个抬胳膊,一个抬腿,小心地往外走。
幸好的是,拐子爷身体轻得很,抬在手里就跟抬一袋棉花似的,没什么重量,也不费力。
就这么一个没几两肉的老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我想不通。
我和老马小心地在茅草间穿梭。看得出老马特别着急,想一步踏回拐子爷家去。
但路很不平,杂草有多,不是还有几条蛇悠悠闲闲地滑过去,让老马不得不放慢脚步。
走出山谷,走上那条土路,速度才更快了点。
一会的功夫到了拐子爷家。
将拐子爷轻轻放在床板上,老马立马忙活开了,先在灶上烧一壶热水,又拿了块湿毛巾给拐子爷擦脸。
从始至终,拐子爷都双目紧闭,双唇紧抿,没有半点反应。
我走过去再次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我暗道不好,赶紧叫过一边的老马,拐子爷的情况不容乐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得去检查有没有脑震荡和颅内出血!
老马手里拿着的湿毛巾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去检查,去哪检查?
医院啊!
但我们镇上只有卫生所,做不了检查啊!老马一下子慌了,手里的毛巾一个没拿稳,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拐子爷送到卫生所去,在这里耗着最后一口气都得耗没了!
我大跨步走过去,抬起拐子爷的隔壁。
想了想再次放下,拐子爷现在的情况,再受不得颠簸。
老马,有单架之类的没有,一整块板子也行,能把拐子爷放上去的。
老马急得眼眶都红了,四下扫了一眼,这屋子里啥也没有,哪来这东西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两步走到门口,一使劲把拐子爷家的木门拆了下来。
把拐子爷小心地放上去之后,小跑着往外赶。
路上碰见扛着锄头出门的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看见我们抬着拐子爷,停下脚步愣愣地看过来,咋了这是,把人抬去哪?
拐子爷上山转悠的时候失足掉进山谷里,我们现在把他送卫生所去。,现在还不能把事情全盘托出。
害呀,这可不得了。白老爷子把肩上的锄头放下来,要搭把手不?
不用,我们两能行,这边赶时间,就不和您多说了。说完这么一句,我赶紧提了点速往前赶。
陈意兰她们几个人都醒了,坐在屋里,见我们抬着人过来来,一下子都围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我和老马来不及解释,先把拐子爷放在门口,等老马把三轮摩托车开过来后又小心地将拐子爷抬上去。
你们不用管我们,先在家呆着,我们把人送卫生所去。我叮嘱屋里的几个人。
陈意兰还想开口问点什么,但老马的车已经开了出去。
因为车上有个拐子爷,老马开得极其小心,前面有个拳头大的小坑都得减速,让车慢慢地压过去。
我一直把手指放在拐子爷唇边,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鼻息。
在驶上柏油路时,我发现拐子爷的鼻息彻底没了,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低头查看。
拐子爷的脸色变得比白纸还苍白,嘴唇也开始发青,透着些诡异的紫。
老马,先停车!我大喊一声,让老马回头来看。
在老马回头的那一瞬,拐子爷的肚子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胀大,仿佛有人那个打气筒在往他肚子里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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