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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林中遇熊

    若不是先辈传下来那么个规矩,我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地进山谷。

    一路走,走到北边那座山的山脚,我往山上看了一眼,确定好土碗被扔下的大概位置便开始用镰刀劈开那些茅草。

    里面的杂草长得越来越密集,我的进度越来越慢,也不知劈到了什么时候,身上的长袖早已被汗水和残留在叶片上的雨水浸湿。

    我抹了把脸,擦掉额头上的汗,抬头往上一看,貌似快到目的点了。

    我鼓了把劲,加快速度挥刀劈开野草。

    茅草伏地,前边出现了一个水坑,丢土碗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附近。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周围这些一人高的野草清理掉。

    我握住野草的根部,如割水稻一般将周围的一圈野草放倒在地,还好现在才两点来钟,时间充裕。

    如此弓着腰割了得有两个多小时,才把四周的野草清理好,中间这块瞬时显得有些空荡。

    我挺直腰板捶了捶腰。总算是清理完了,剩下的,就是去在这一块搜寻。

    歇了会,我弯着腰,低着头,在才及脚踝高的草里边搜寻。

    搜了一阵,什么也没发现。

    不应该啊,草都被割得这么短了,完全藏不住东西。我也问过老马,这一块也从没发生过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土碗不可能被埋到地底下。

    难不成?是我推理出来的地点有误。

    我再度回忆了一遍日记内容和赫哲族老人说过的话,确实没有找错。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以这一点为圆形扩大范围继续寻找。

    一直找到天微微有些发黑,也没有半点发现。

    这么看来,那土碗极有可能被人捡走了。

    再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直起腰,收起镰刀准备离开。天要黑了,不宜在这山谷里久留。

    就在我准备离开之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貌似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莫非是山体崩塌?我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毕竟刚下的这场暴雨可不小。

    待我回头查看,身子立马僵在原地,背上的冷汗拼了命地往外冒,完全不受控制。在我身后约十米远,立着一头棕熊!

    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却没有朝我扑过来,而是垂着粗壮的两手站在对面,与我对峙着。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脱离困境。越是危急时刻越是不能慌张,万万不可让对面的那头棕熊看出我的焦急与不安。动物可聪明得很。

    这头棕熊约一米七五高,比我矮上一截,我猜也许是因为这个它才不敢贸然攻击我。这棕熊虽然个头比我矮,但体型有我的两倍之多,若不想一个好办法,我恐怕难逃熊口。

    虽然体型庞大,但棕熊一般都十分胆小,有时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能吓跑它们。然而,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危险。棕熊在受到惊吓时往往会发动疯狂的攻击,尤其是带着小熊的母熊,更具有危险性。

    装死绝对行不通,若是棕熊发觉你根本没死,那么下一秒你就会被撕个粉碎,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它离我还算有点距离,我要靠这点距离来为自己争得逃脱的时间。

    我缓缓张开两手,努力使自己的体型看起来更大些。野兽看到比自己体型更大的动物时,不会贸然进攻。

    于此同时,我紧紧攥住我手里的阔口镰刀——这是我唯一的武器。

    棕熊没有反应,它立在那一动不动,好似在看一场木偶戏。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紧绷着的,心跳得厉害,但不敢大声呼吸。

    山谷里此刻寂静得可怕!草里的虫子都约好了似的,一齐停止了鸣叫。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我的神经如拉满的弓弦,略微的意外声响都会使它绷断。

    我试探着缓步后退,棕熊没有逼过来。我丝毫不敢懈怠,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

    很好,它还是没有跟过来,再走几步,我就能脱离它的视线,进入安全区域。

    啪嗒。不知踩到了什么,脚底下发出一声脆响。

    该死!我暗道不好。

    棕熊原本耷拉着的耳朵一下子笔挺挺立起来。它嘶吼一声,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它从十来米远的地方一下子跑到我面前。

    于此同时,它挥起手掌朝我身上抓过来,我立马向侧边一跳,试图躲开。

    放在平时,它伤不到我,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浑身的肌肉变得僵硬,躲闪不及,右手手臂还是被灰熊抓出三道口子,暗红色的血一下子从伤口里流出来,滴滴答答砸在叶片上。

    伴随着的,是直抵内心最深处的疼痛。

    血腥味激起了灰熊的食欲,它张开血盆大口再度朝我扑过来,这次的目标是我的肚子。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强忍着手臂的剧痛,大吼一声,震住棕熊的同时,挥起镰刀朝它的鼻子砍过去。

    之前在书上看到过,棕熊身上最脆弱的,是它的鼻子。成败在此一举!

    镰刀深深地砍进棕熊的鼻子里。它一下子捂住鼻子,发出震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乘此机会,我拼了命地往外跑。后边立马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它追上来了!

    我没往来时劈开的那条小道上跑,那样只会更快被抓住。

    我跑进一人多高的茅草里。锋利的叶片化成一柄柄尖刀,割在我的脸上。我顾不得许多,只是拼了命地往外跑。

    跑出山谷,跑进村庄。看见灯火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安全了。

    精疲力尽,我不顾地上的泥泞,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被抽了筋一般地无力与疼痛。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进山谷找土碗却误闯了棕熊的领地,莫非先辈们立下那么个规矩就是因为这个。

    我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万幸的是,已经排查过山谷里边没有土碗,不用再次进去。

    怕棕熊再追过来,缓过劲来之后,我扶着墙壁慢慢起来,咬着牙往老马家走。

    如今天色大暗,借着灯光隐隐能看见路。

    手上,脸上的痛感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这断不算远的路变得格外的痛苦与漫长。

    终于到老马家了。我听见里边传来陈意兰和老马焦急的声音,他们在讨论要不要出去找我。

    不用出去,我回来了。我扶着门框,一步一挪地走进门。

    陈意兰回头,立马发出一声惊叫,宁哥!你怎么了!

    你身上好多血!陈意兰急得哭出声来。

    我摊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挤出一个苦笑,没事,先给我拿点纱布过来,止血。

    啊,对,我带了!陈意兰立马冲进卧室。里边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老马找来一块干毛巾,把我伤口边的泥水擦去,会感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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