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动手机，翻到老农民留给我的电话号码。这次打的电话倒是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是谁啊？老农民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些许疲惫。
是我，小宁。
哦哦哦，小宁啊。老农民的声音一下子振奋起来，之前的疲倦一扫而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我跟老农民说那戒指有点线索了，明天去找他，给他看一下照片，您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老农民说看你的时间，我什么时候都行，明天就不出摊了。
诶，别，不能耽误您做生意。其实也就看几眼照片的事，主要是老农民不会用微信等社交软件，不然哪用得着登门拜访，这样，您一般什么时候出摊？
老农民回答说一般都是早上八点多钟出去，带好午饭，中午就不用回来了。
那行，我明早七点来钟去找您。
老农民说会不会太早了耽误你休息。
我说没事，反正我本来起得就早，店里开门也开得早。
听见我这么说老农民才放下心来，不住地道谢。
挂了电话，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我就起身准备上楼。师傅，晚上别喝多了茶，提神醒脑，待会睡不着。
洗完澡我往床上一躺，想着到时候怎么和老学者说他儿子身上那股尸气的事。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没根没据的，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
目前看来老学者他儿子也没什么大状况，那就先这样过着吧。我把薄毯往头上一盖，什么也不想。
第二天的六点半，我被闹钟吵醒。想着今天还要去找老农民，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洗漱完，我到曹记包子铺买了份早餐。老农民应该也还没吃，干脆给他也带一份。我又叫老曹给我包了些包子油条。
在车上吃完早饭，我立马开车往老农民家赶。
到老农民家的时候，老农民正端着碗白粥吸溜吸溜地喝着，看见我进去，愣了一下，立马放下碗迎出来。
哎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老农民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给我搬来一张凳子。
我把早餐往桌上一放，拿出手机。
老农民哎呀一声，说怎么还给我带早点了，这多不好。
没事，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买给您的，您来看看这照片上的戒指是你老伴那枚么？我把手机伸过去。
诶诶，好。老农民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眯起双眼，脸凑到屏幕上去。
诶？这怎么黑了！老农民瞪大双眼，手足无措地望向我。
我侧脸一看，只是黑屏了而已。我淡淡笑了笑，这个不要紧，我再解锁就好了。
老农民看那么四五张照片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那个您能确定了么？我问了一句。
老农民抬起头，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我还不能确定？
这就奇怪了。我问老农民，是我没拍清楚么？
不不不，我看外观挺像的，但又总觉得哪不对劲。顿了顿，老农民小声问，小兄弟，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戒指？
这我犯了难。依赵伯的脾性，我带个陌生人去他会不会翻脸。
见我沉默不语，老农民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不行就算了。老农民脸上的褶子挤到一块，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不是，我带您去。算了，就算他再对我甩脸子我也要设法让老农民看看那戒指。
真的？老农民欣喜地叫出声，消散的那抹光又重新出现在他眼睛里。
我重重点了下头，不过我们得晚点去，现在太早了。我怕赵伯还睡着，要是他有个起床气之类的就更不好办了。
诶，好，大不了今天不出摊了。
您先吃早饭吧，都凉了。我拿过桌上的早餐递给老农民。
老农民推辞不下，接过早餐有些拘谨地小口小口吃起来。
等老农民吃完早饭，又坐了一会，看见九点多钟了，我们就出发去赵伯家。
本来赵伯他家就偏，更何况是早上，路上一个人一辆车也没有。老农民一路上问了我好几遍是不是走错了，这地方怎么比他租地地方还偏。看样子全然不相信有人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没法解释，苦笑一声，只说了句没走错。
还是早上，太阳斜斜地挂在天上，比下午温柔不少，没了那份毒辣。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的清新气。这里的空气比市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照例把车停在柏油路边，我领着老农民往赵伯他家走，就在前面了。
指都不用指，这一片郊岭中就那么一栋房子，想忽视都难。
走近才发现这房子的大门竟一反常态地大开着。
我没有贸然进去，依旧站在外边敲了敲门，赵伯在吗？
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随后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谁啊。赵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伯抬头一看，望见外边站的是我，哦，是小宁啊，快进来。今天就有空来我这了？
我抓了抓头发，赵伯，我这次还带了位朋友一起来。我拉过一边的老农民。
老农民朝赵伯点点头，憨厚地笑了笑。
肉眼可见的，赵伯的脸色立马变了。他定在原地，双手滞在半空，嘴角抽动几下。
赵伯果然很介意。一时间，我们几人僵在原地，尴尬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老农民无助地望向我，似乎在询问屋子里的人怎么会那么大的反应。
您要是介意，那我们话还没说完，赵伯长叹一口气，来都来了，进来吧。
我和老农民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赵伯一如既往地把我们带上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次我也没和赵伯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这次来是带老农民看那枚戒指。
唔你们怎么这么在意那枚戒指？赵伯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老农民把他老伴那枚戒指的事和赵伯讲了。
赵伯听后态度缓和不少，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们看看也无妨。赵伯起身往他那间屋子走。
老农民扭动身子，有些坐立不安。估计被赵伯之前的态度给吓着了。
一会的功夫他又拿了那枚戒指出来。
我离赵伯近，率先伸手去接戒指。还没拿到呢，老农民就摇头说不是这枚。
嗯？您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在照片上可足足看了半个小时还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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