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汐这般说，着实直接了些。
在此之前，轩辕宁所能接触到的人都会在武功上夸她一番，到了钟离汐这儿却是‘以卵击石’‘也就想想而已’，这简直堪比迎头暴击。
这打击还是来自一个武功尽失之人。
轩辕宁岂能服气，“莫要说我，师伯你还没武功呢！”
“有没有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自知之明。”钟离汐笑了笑，继续道：“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指望着我帮你救人。
可是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卫冉的死活与我有何干系？你又凭什么认为我有法子帮得了你？”
连着四问，轩辕宁没一个能答得上来，“我——”
“没想过？”钟离汐冷冷一笑，继续道：“你是算准了，以我们钟离家的处事风格，皇上一天不下旨，那卫冉便能在府中多留一日。
但你没想到的是他被关进了地牢，已经一日水米未进，他的伤势那般重，只怕是撑不过今晚。
知道这一消息后，你便溜出宫，去了你师傅那里求助不得，意外得知我依旧是玉灵宫弟子，所以你来府上之前便已想好了如何劝说我帮你。
假意说好话，请我指点，是想从我话中找寻救人之法，再以师门情谊哄骗我，与你里应外合将那卫冉救出。”她看着轩辕宁，面无情绪，“我说的，是也不是？”
轩辕宁震惊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钟离汐轻轻一笑。
如何得知的？
有着前世的记忆，三年的筹谋安排，但凡她接下来可能要去的地方，都布置的有她的人手。
轩辕宁身边也不例外。
若非如此，她怎会这般容易想到来找钟离汐。
“我猜的。”看着轩辕宁那双杏眸，钟离汐勾了勾嘴角，道：“我本以为你会是京都学堂第六届学生中最杰出之人，却没想到你行事这般顾前不顾后。
你是公主，救一个叛将最多也就是被皇上斥责、禁足，却要拉上我们钟离一族，你可知道，若皇上计较起来，我钟离一族怕是要成为叛臣。
便是皇上不与我钟离家计较，帮你救人的李太医呢？你身边的两个侍女呢？你的母亲李贵妃、你的皇兄太子殿下等，都会受到你一人牵连。”
“不会的！”轩辕宁坚定反驳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我已和父皇说明，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承担。”
“可你担不起！”钟离汐讽刺一笑，道：“便是你连皇上为何铲除赵卫两族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立场不清楚，更没有一个能够保卫冉性命的理由，只是想仗着宠爱，求皇上赦免卫冉。
我且问你，这般费尽心思，将可能和可以帮助你之人都算计在内，可有成功？可留有后路？”
轩辕宁乖乖坐在凳子上，沉默很久，方才缓缓说道：“没……”
“既是如此，那你走吧，我帮不了你，也不可能帮你。”钟离汐一字一句道。
“不行，”轩辕宁道：“如你说的一般，以卫冉哥哥的伤势，撑不过今晚，我必须要进一趟地牢，即便无法将他救走，也需要送些医药吃食什么的，多撑一时，便多一丝生机。”